他咳了声:“熟人的话可以有熟人价,一万块吧。”
瞬间就跌了八千块!
邵盈盈只看盛安安:“安安,你说。”
盛安安的手轻轻敲打着花梨木桌,每一下都敲打在宁生的心坎上。
做他们这一行,既喜欢又害怕遇到识货的行家,这种人最难对付,不好糊弄还不敢抬价,往往好东西都是被他们收走,他们店家则没赚到多少钱。
他爸总说这是诚信买卖,交的是五湖四海的朋友。
但宁生认为,时代已经改变,互联网上才能创造价值,他都想好要开一个网红古董店,就在网上打出势头。真假不再重要,识货的人永远只占万分之一,要的是热度和流量。
就好比这枚铜板,懂的人自然知道价值多少,不懂的人哪怕他开个天价,这些人也只当是无价之宝,反而更加追捧。
宁生有绝顶的生意头脑,偏偏来了个拦路虎,还长得那么好看。
在盛安安的目光下,宁生勉强道:“那就,八千吧?”
盛安安又敲了下花梨木的桌面,这个动作,则让宁生想起威严十足的父亲,他吓得脖子一缩。
“你刚才说什么,我听不太清。”盛安安微笑。
“八、八千”宁生声音轻不可闻。
“什么?”盛安安继续微笑问他。
她的眼眸清凛,内敛的藏锋涟涟潋滟,仿佛将他看穿。
宁生头皮发麻,只得老实道:“八百。”
“你这个人!”邵盈盈先来气,从一万八砍到八百,这什么概念?
简直比她哥还要黑心!
“安安,我们走,这家是黑店,他就是一个奸商!”她生气道。
宁生反驳:“古董在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价值,只用明码标价去评估一个古董的价值,实在是太肤浅。这铜板在我心中,就是无价宝,贵也有它贵的道理。”
盛安安笑,忍不住为宁生鼓掌:“你真会说话,就你这口才,要是也有你父亲的行业良心,日后肯定大有作为。”
“你在暗示我没良心?”宁生聪明绝顶,只输在太过年轻,“小姐姐,我和我爸的观念不一样,我也知道你一定是我爸以前的老客户之一。但今后这家店归我管理,只按我的规矩来,你要是看不惯,可以走。”
“宁老爷会很生气的。”盛安安说。
“大不了挨他一顿毒打。”宁生嘀咕。
盛安安觉得可惜,老一辈的人物渐渐老去,新一代的年轻人已经不接受这一套。
她喜欢并且尊敬过去那一套,就例如这家店里的模样,尽管已经传过三代人,但这花梨木越用越有光泽,现在看来,审美也不会落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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