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面临极端的打击下,是会发生一些改变的,就比如楚怜。
在她失去意识前的最后时刻,陈墨完美地成为了她生命里最后一个重压,过去有多美好,那一刻就有多痛苦。
逃避痛苦的她,在药物的影响下潜意识选择忘记了过去的一切。
忘了阿爸,忘了小松,也忘了陈墨。
余忻在催眠她的时候告诉过她的潜意识,如果要想记起来那些,除非,她能重新刻骨铭心地爱上陈墨。
可是,醒来后的楚怜是一个全新的她,这个条件怎么可能满足?她可能再也不会遇到陈墨,可能陈墨会死,有可能她会爱上别人,所以。
这注定是一个死局,无药可解。
楚怜死后,陈墨回到了他们曾经的住处,失魂落魄地一遍遍感受他们生活过的地方,抚摸墙面,就连楚怜曾经最喜欢的玩偶他也能拿着半天。
他彻底堕入了无边黑暗。
后来小镇拆迁,陈墨把楚怜仅剩的东西带走了。
他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城市,租了一间和当初他出租屋构造相似的屋子,重新搭建他们当初的住处,把所有楚怜的东西都放在了这里,以这样的方式来怀念他的阿怜。
他的抽屉里放着的是他和阿怜的照片,他在无数次弥留的时候在墙边一下又一下刻的是阿怜的名字,楚怜这个名字,如伤痕一样深深刻在了他的骨髓里。
他的血液里。
陈墨以为他这一辈子就会这样过去,直至有一天,一个身穿西装戴着眼镜,整个人犹如上流社会走出的斯文败类找到了他。
那个时候陈墨穿着一身肮脏工服在修车行里修理机器,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他很久都没有好好收拾过自己了,看着较为普通。
“你就是陈墨?”
裴厌高高在上地打量他,视线里不只是第一次见到一个陌生人的审量,更多的还有一种很莫名的情绪。
仿佛是在衡量,像看什么眼中钉肉中刺。
他丢过来一张余忻的照片。
“这个人,你认识吧?”
看到照片时,陈墨才抬起头,正眼看对方。
裴厌说:“我知道你心里有仇恨,你应该还记着楚怜吧。”
陈墨的眼神变了些。
裴厌又轻笑:“告诉你吧,余忻还活着,他没死,而且他的地下生意做得很好,我知道你很颓废,但是为了楚怜,你总得去报仇吧。”
他给了陈墨具体的位置,现在的余忻也在首都,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一个地方。
陈墨无言,回去好好地待了几天,谁也不知道那几天他想了些什么,之后提着刀就找了过去。
那天,是他人生里污点最深的一天,他拿刀砍伤了人,却也被对方钳制了住,断了他一根手指,事件现场很吓人,他的手指血骨相连,就差那么一点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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