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许我要叫你一声,裴先生,咱们所有人都要叫你裴先生,毕竟,你是决定我们命运的人。”
裴厌说:“你这段时间一直在跟我置气,包括嫁给陈墨这个决定,你跟他,我知道是冲动使然。”
“其实没什么冲不冲动的,没有陈墨也会有下一个人,下一个李先生陈先生,有什么呢。”
“我知道,你在生气。”
“我没有。我现在嫁给了陈墨,就是他的人,我们会恋爱、生活、接吻,做一切爱人会做的事,甚至以后还会有自己的生活,你懂什么呢。”
下巴上的手劲俨然加重。
裴厌脸上的镜片还歪着,那张冷白的脸有几分病态,楚怜明明身处下风,却笑得比谁都明艳、刺人。
“我们会相爱,裴厌。”楚怜笑着说。
下一秒,人陡然被他甩了出去,脸撞到那边车窗,刺痛席卷。
楚怜有一瞬撞得眼前头晕眼花,看不清东西,只知道耳边嗡嗡的。
那一刻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下手果然一样的重,不留情时永远绝情。
“其实我是个很开明的人,你要是按我的意思办事,照着路线走,咱们都可以相安无事不会出错。”裴厌说。
“可偏偏,你不是一个完全聪明的人。”
“当初是谁捡你回来,教你做事,给你记忆,你忘了自己的来历了?你是个怎样的人,身上有什么缺陷,别人知道了又会怎么看你,现在全都忘了?”
楚怜慢慢抬起眼,看着他。
像很久以前曾经看他的那样。
裴厌看不懂那样的眼神,说恨谈不上,说复杂,也没有。
却叫他想起很久以前那个人说过的话,他说:楚怜身上有很多无限性,你要是愿意去挖掘,会发现很多可能性。
就这样,她从一个情感缺失无感的人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就像雪夜的玫瑰沾了霜,看着美得不可方物,却如寒刺骨,稍微碰一下能要你命。
那个人说了,可以当她做棋子,但最好不要爱上她,否则他会后悔。
可是,他本就是为的利益留她到身边的,一枚棋子,他怎么可能会爱上呢?就像那年鹅毛大雪,他跪在雪地,她递给他一条毛毯,裴厌接过毛毯时想的却不是她,而是如何借这双手为自己的未来铺路。
“别忘了陈墨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都是那个人手中的走狗,没有那个人,就没有我们的今天,你别忘了这一点。”裴厌说:“陈墨那个人很早以前就该死的。”
楚怜说:“你就是个疯子。”
裴厌只笑,道:“我本来就很疯,我还可以更疯,你想不想看看我那一面?”
司机开车,轿车疾驰了出去。
雨水刮过车窗,淅淅沥沥看不清外头阴郁的远景,过了许久那种疼痛感才慢慢褪去,楚怜回了神。
头发有些散了,她抬手去拢了拢。
旁边响起打火机的声音,裴厌坐好了,点燃了一根烟,呼了口烟雾。他仿佛非常焦虑,非常不悦,起码楚怜认识他这么久没看过他有这样的情绪。
她猜,是刚刚她说的相爱这个词刺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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