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把很厉害的利刃。
冬日雪化,裴厌站在窗前剪花枝时想到的就是这些,这些天,他和楚怜过去的一些事不少在他脑海里出现。
他在豪赌,周遭是女人的俏笑,他心里想的是楚怜和陈墨周旋时会有的心理。
他在赛车,踩下油门时想到的却是楚怜护在他身前挡下危险时的样子。
即使这样,这些也是他不能有,他表面上始终都得是风轻云淡的。
要不然那个人不会满意。
那个人,忌惮陈墨。
而他,忌惮那个人。
门吱呀一声开了,干枯花枝也被他剪到了根处。
裴厌收起剪刀,拿过旁边的手帕擦了擦手,开口:“怎么样了?”
孙鹤走了过来,道:“楚怜今天去了陈墨那儿,看着两人还挺好的。”
话说着,裴厌的手也擦干净了,他转而又点起了一根雪茄。
“那办事的人呢。”
“放心,人在里头要死绝了,死人是没有嘴的,保准事情不会到咱们头上。”
“挺好的。”裴厌吐出一口烟:“记住,事情败露了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咱们都是一根线上的人。”
“楚怜呢,她到了陈墨那儿,如果以前的事败露……”
“那也要陈墨会告诉她一切才行,你说,他会么。”
且不说她信不信,他赌陈墨一定不会说。
那些久远的,荒诞的,落到楚怜耳里她是什么反应先不说,楚怜本身就是一张底牌,只要陈墨掀开,就会炸得他粉身碎骨。
楚怜对他是忠心的,这一点不会改变。
即使去了他身边也迟早会回来。
除了楚怜,他和陈墨比谁都清楚他暂时将楚怜拱手让过去并不是因为什么金钱,而是一场悄无声息的博弈。
可是陈墨又能落得楚怜多少信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很多事早就变了。
要彻底摧毁一个人,暂时割舍一下也是可以的。
裴厌漫不经心地问:“八年,会改变一个人多少呢?”
孙鹤说:“很多。”
“是啊,八年,可以让本来善良的人变得凶残,让好友反目,亲友成仇,同样的,也能让人忘记很多过去,折磨至死。”
“这个我不太懂,您指的折磨是什么?”
裴厌没吭声。
他还记得很久以前他父亲无数次让他跪下时雪花飘满一身彻骨的冰冷感。
那种屈辱,居于人下的感受一辈子也不会忘。
那时候,他的尊严早已很多次地磨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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