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上次录音里她说的那些毫无羞耻心和分寸的话,会不会每一次都是那样的,她都不知道。
原来她说了不再联系后,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竟也还是打扰了他这么久。
回到家里,虞眠才想起来被她丢在便利店里的祁徴海,她已经没心思再给他打电话了,早早洗了澡去睡觉。
因为苏亚的那些话,虞眠临睡前的滋味并不好受。她不断地回想起,时时刻刻都在她的脑海里盘旋,反复无常。
——当初他接到你的电话执意要离开北京,老师好说歹说也拦不住。
——因为这事闹的不可开交,所有人都劝他别走,可谁也做不了他的主,只有你能决定他的去留。
——可能在旁人的角度觉得你是害了他,可要是作为女朋友来看,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无条件的偏爱呢。
虞眠仿佛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个被杨亚莉打遍体鳞伤的晚上,没人能解救她。
慌乱中,她看到了虞建文的身影。那个她日日盼望的父亲,在黑暗的角落突然出现的父亲。
在她以为他是来带她走的父亲。
却在虞眠极力地冲向他的时候,迎来的却是虞建文不由分说地巴掌,她在那一刻只感觉到侧脸又麻又痛,她的脑袋也在那时候,像是要炸掉。
虞眠重重地摔在地上,一瞬间没了反抗的力气,如同死了一般,一动不动地侧躺在地板上,任由着眼泪打湿眼角的头发,慢慢地流向地板的缝隙中。
虞建文的动作并未停止,他抬起脚踩向虞眠的脑袋,一次两次后,开始踢向她的肚子。
强烈的疼痛感传来,虞眠再也受不了那样残忍的暴打,她哭喊着从睡梦中惊醒,才发现那是场梦。
这样的梦境反反复复做过许多次,偏偏每一次都真实地,让她感受到来自身体上的痛。
耳边还回荡着虞建文的谩骂,难听得不像是父亲该说的话。
“让你不听话,你奶奶还在住院你在这里给我哭,你伯母说你两句都说不得了?不要脸的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找了个有钱人家的想跑是吧?你这辈子都给我待在临江,哪也别想去!”
“小小年纪跟你妈一样的贱/货,我告诉你!这书你爱读了读,不读趁早给我收拾收拾出去打工,想读美院门都没有!这个家谁也不欠你的,我把你生下来更不欠你的!你活该被人这么厌烦,都是你活该。你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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