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困。”
虞眠瞬间没了话。
沉默了许久,傅时醒把车窗降了下来,寒风凛冽,吹的人越发清醒了。
傅时醒的声音也是随着风,传到虞眠的耳边。
“虞眠。”
他总是这样连名带姓喊她,却不觉得生疏,听着反而让人心安。
他突然问:“这些年,过得好吗?”
虞眠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觉得闲聊也比这么尴尬好,就随口回答:“嗯,挺好的。”
“一直没问过你,”傅时醒在这里停顿了下,像是极难开口的话,“虞奶奶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虞眠怔住,她已经很久没听人提起过奶奶了,仿佛这些年过去,记住爷爷奶奶的人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她说:“11年。”
倘若傅时醒不问,连她自己都不会发现,原来已经过去七年了。
“有空的话,我想去看看两位老人家。”傅时醒的语气平淡,“小时候他们也挺疼我的。”
他们的老家都在南阳县,虞眠高中之前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每年寒暑假傅时醒都会回南阳县陪他的爷爷奶奶。
小时候傅时醒就不爱讲话,只是奶奶串门的时候会带上他,反而虞眠小时候话又多,就不停地拉着傅时醒胡说八道。
后来傅时醒十岁那年傅爷爷去世,他们一家就把奶奶接去临江,在那之后一直到高中他们才又相遇。
如果说他们六岁那年相识,今年恰好就是他们相识的第二十年了,如今却连同处一个空间都觉得尴尬。
虞眠强忍着想哭的情绪,尽管过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没办法去回忆过去,只要一想起那些,眼眶里就积满了泪。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态:“等有时间吧。”
傅时醒“嗯”了一声,轻声问:“现在还是爱哭吗?”
虞眠从小就这样,一旦情绪上有波动就会不自觉流泪,她也没想到自己怎么就突然这样,似乎已经很久没无缘无故流眼泪,也很久没有过真实的情绪了。
小时候还没泪失禁这个词,所有人都说是她太矫情。
“不常哭了。”虞眠打了转向灯,才又继续说,“我尽量在改了。”
“改什么?”
虞眠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茫然“啊”了声。
“正常的情绪宣泄,没必要改。”
虞眠的双手握紧了方向盘,应了声:“好。”
此刻,虞眠感觉到傅时醒这么多年似乎一点也没变过,虽然不善言辞,对谁都是冷冰冰的,但他却要比许多伪善的人更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