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行宫围猎时,贵女中便有传言,说唐知行天生带了煞气,他的爹娘、哥嫂还有其他亲人,都被他克死了,唐家上上下下七口人,只有他一人活下来。
之后唐知行参军,又在边疆大杀特杀,确如传言中那般满身凶煞。
京都城中的贵女本就信命。一听唐知行这般过往,皆大为不喜,是以平日里但凡有宴会诗会,都不会邀请沈唐二人。
但这些都是背地里嚼舌根说的话,大多数人都背地里说一说便罢了,不会搬上台面,像沈乔儿这般,当着两人面直言,还真是第一次。
此话一出,沈乐璜绿眸冰冷一片,但还算镇定。
唐知行袖中双拳握紧,全身颤抖,死死盯着沈乔儿,那目光像要将沈乔儿当场撕碎。
沈乔儿哪里见过这世面,被他的眼神唬了一跳,吓得退后一步。
可随即她想起这里是京都,不是在边疆,唐知行肯定不敢乱来,沈乔儿又有了底气。
“你、你看什么?我说的不对吗?克死自己父母和哥哥姐姐,你就是尊煞神!还来诗会作甚,可别把煞气传到我们身上!”
唐知行双拳缓缓升起,却被一边的沈乐璜按住。
沈乐璜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轻声道:“唐大哥,这里是京城,不能给殿下添乱。”
沈乐璜面无表情,对沈乔儿道:“是我和唐大哥的不是,扰了姐姐清净,但这和杜姑娘无关,她本没请我们,是我们俩不请自来,还请姐姐莫要牵连他人。”
沈乔儿鄙夷的目光,让沈乐璜梦回当年。
那些年,在沈家,从上到下,从沈家老太太到底下的下人,都是这么看他的。
只有杜芝兰……
沈乐璜看向她,杜芝兰满脸急切,对他喊道:“你走什么!是我请的你和唐公子,谁不满意便别来我的诗会,要走的不是你们,该是她们!”
沈乔儿嗤笑一声:“杜芝兰,你可真是一点没变,小时候就爱和那个贱人玩,大了还这么维护他,你们可真是情深意切。”
“不过你可想好,你今天让我离开诗会,明日你再举办宴会,京都城一半的贵女都不会来!你也不会收到她们的请帖!”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杜芝兰双目赤红,狠狠瞪着沈乔儿。
沈乔儿得意洋洋,“怎么,你可想——啊啊啊!”
她话还未说完,蓦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众人皆看到,身后一人泼了一杯温茶在沈乔儿头顶!
在沈乔儿的尖叫声中,茶水一点点打湿她的头发,头发湿哒哒粘在她的耳边,头顶还有茶叶梗,显得滑稽可笑。
身后那人缓缓收回白皙的手指,居然是周晨暮!
沈乔儿气的脸皮紫涨,大喊:“你干什么!”
周晨暮第一次,面若寒霜,眼中冷漠,冷声道:“哦,不小心,没看到沈姑娘在。”
这瞎话说的,沈乔儿那么大一个人,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