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一提到女儿,穆云朗的脸色变了,“你想怎样?我身负杀孽,我死不足惜,但我女儿是无辜的。还有那与我女儿一道的少年郎,他也是无辜的,都说陛下你是明君,还请莫要牵连无辜之人。”
少年郎?霍致峥眉梢轻动,胸口郁气仿佛都少了几分。
他屈指轻敲着交椅的扶手,慢条斯理的问道,“那少年郎是什么来路?”
一旁的副将听到这话,心头忍不住诧异:陛下您不知道人家是什么来路,就敢往床上带?这也太不讲究了。
穆云朗答道,“小宋兄弟是救了我女儿的恩人,他在京城一家酒楼当账房先生,是个身世清白的良民,与我们穆家寨没有半点关系。”
见穆云朗回答的坚定,霍致峥嘴角轻扯,眼前仿佛浮现那女人胡编乱造的场景来。
她那张嘴,惯会骗人,一套又一套的说辞,哄得人团团转。
不过穆云朗一直将她当做男子,倒是让人舒心不少。
静了片刻,霍致峥看向台下英武不凡的男子,“当初为何上山为匪?”
穆云朗脸色僵硬,似是不愿再提伤心往事,然而上首帝王的视线锋利又极具威势,想到女儿还在他手中,他斟酌片刻,沉声道,“元丰二十五年,我妻子娇娘为闵贡县令麻德佑父子强占,娇娘不堪受辱,自缢而亡。我变卖家产去告官,无奈官官相护,求告无门。不报妻仇,我岂堪为人夫,岂堪为人父?后来,我设下埋伏,杀了麻德佑父子,官府发榜通缉,我藏无可藏,只好带着女儿桑桑上了乌金山。”
想到妻子临死前的模样,还有麻德佑父子那丑陋如猪的嘴脸,穆云朗眼中浮现浓郁的恨意,垂下的拳头握得紧紧地,指节都泛白。
霍致峥扫过他紧握的拳头,面上不动声色,心头已然有了想法。
倏然,他从椅上起身,一步步朝穆云朗走去。
一侧的副将紧张唤了句,“陛下。”
霍致峥置若未闻,面色平和的走至穆云朗身前,“是条有血气的汉子。”
说罢,他挥了下手,示意身旁副将,“把镣铐给他解开。”
副将诧异,下意识劝阻,“陛下,这匪首狡诈凶恶……”
霍致峥一个眼风扫去,“解开。”
副将心头一抖,也不敢违抗圣意,应了一声,便拿着钥匙上前。
手腕和脚腕解开了束缚,穆云朗稍稍活动两下,看向眼前帝王的眼神带着几分不解。
“有人与朕推荐你,说你是个有本事的。”霍致峥慢悠悠道,“只是不知你有几分本事?朕也是武将出身,你可敢与朕过几招?”
穆云朗面露惊愕,做梦也没想到皇帝竟然要与他过招。
“怎么,不敢?看来穆家寨大当家不过是徒有虚名之辈,连接招都不敢,又有何本事护住你女儿?”
“陛下不必用激将法,我与你过招。”
“好。”
霍致峥眸中划过一抹欣赏之色,往后退了两步,摆好架势道,“直接来,你若能赢了朕,朕就放过你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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