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会儿的功夫,鸡汤拌面端来他面前。
鲜香味道勾起来他几分食欲。碗似不深,汤也不多。食之养身,于病体更是如此。计较不得太多,只管灌入肚腹,方能养伤。
一口下去,却觉有些不同。
官场游宴成风,他去过不少。酒楼茶肆,许是觉得汤面这等平常之食不必太重视,做法大同小异。一碗淡汤,一筷子面,葱花儿吊鲜。官员们酒后胃灼,拿来填腹,味道全在汤中。
他碗中小面,味道却全容进了面里。再吃一口,方知道除了鸡汤鲜味儿,面还被浓香的卤水拌过…些许鸡丝,混在面间,一道儿入口,难分彼此。肉糜之香,五谷之养,全在其中…
只是仅仅数口,碗中便空了。只好将汤汁儿喝尽,才将碗递了回去。
蜜儿接了碗过来,送回厨房。
行回来屋子,方推开屋门,却见那道身影颀长,竟是自己起了身,眼里直直望着面前的空荡之处,手却摸着一旁柜子,正往门边走来。
蜜儿忙将先身后的门关好,凑去拦着他,“你又去哪儿呢?”
“白废了那么多的功夫,刚包扎好的伤,一时又弄坏了。”
明煜没答话,侧了侧身,想绕开她。
蜜儿抬手拉着他臂膀,“那和尚是不是做了你的替身,你让别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倒是聪明。”明煜又转了脚步。
蜜儿直将人拦着:“所以你还想去杀古大夫灭口?”
人虽伤着,身影仍比她高出许多,她虽觉自己薄弱了些,可也不能徒连累了古大夫:“古大夫平日里只在巷子里与人看病,见不得外头的人。他行医多年了,也是能为病人守口如瓶的,人家算是救过你一命了。你便放过他一回吧。”
明煜淡淡:“如你所说,我如今走出这院子都难。”
“你口中的古大夫,我去哪里寻?”
“……”蜜儿这才知道误会了他的意图。那般神通广大的人,伤得只剩一口气儿,还能将简氏宗祠烧了大半,原也有知道自己不行的时候…
“那,你这是要去哪儿?”
“……茅房。”他也是人,人有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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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寒风瑟瑟。
油灯立在脚下,蜜儿搓着手掌,在竹林外头站着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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