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溪点头,道:“民妇知晓,愿意受罚。”
这是规矩,是为了免去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也上衙门来告状的,扰乱秩序,所以先设下一点门槛,状告的人就少了。那些真正需要断案的人,才能有功夫来审理。
云夏倒没想到她应得这么干脆,犹豫了一会儿,看向她身边的英哥:“那是何人?”
“我儿子。”
居然是带着孩子上衙门,没有见丈夫,想必是其中有隐情了。
云夏动了恻隐之心,免去了责罚:“免去你的十仗,诉讼书可有写好?呈上来。”
陆溪心中一喜,然后将诉讼书递上去。
云夏看了之后,着人将秀才叫来,然后开始审理。
秀才到的时候,大吃了一惊,看到陆溪和英哥,没有阔别重逢的喜悦,反而像见了鬼一样,他直接跌在地上两股战战:“你……你怎么没死?你怎么会在这儿?”
衙役只负责把秀才找来,可没跟他说是什么官司。
来时的路上,秀才本就胆战心惊,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官司。到了这里,又看见一个本该已死的人,如何还能镇静?当下面无血色,吓得几乎魂飞魄散了。
陆溪冷笑道:“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你是盼着我死,然后好娶美娇娘吧?可我偏偏不如你的意!你的母亲虐待我,你辜负我,我怎么甘心去死?”
秀才彻底说不出话来。
他一张脸惨白,当云夏问起情况的时候,秀才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反观陆溪,她口齿伶俐,诉讼状也把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描述清楚,包括婆婆虐待,秀才无情。
当云夏问起秀才,他在妻子尚且在世时就要另娶是不是真的时,秀才立即否认。
陆溪却道:“大人,糟糠之妻不下堂,这可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他一张嘴不说实话,我却有人证能证明他满嘴鬼话!”
来时陆溪已经着人通知了柳家的人。
云夏“哦”?了一声,然后传陆溪的证人。
上堂的,自然就是柳家的管家,他把秀才的那点倒灶狗屁的事情,全部抖搂了个干净,再也容不得秀才再狡辩半分。
陆溪的准备如此充分,把秀才衬托得如尘埃一样渺小,狗屁不如。
云夏赞赏的看她几眼,然后拍下惊堂木,心中有了决断。
“读书人,当知道糟糠之妻不下堂的道理。秀才,你有功名在身,却做出如此薄情寡义的事情,实在愧对圣人的教导。如今你的妻子愤而请和离,经过本官仔细思量之后,觉得她所言极有道理。在此,本官允了陆氏的要求,断了这门官司。从今日起,你们夫妻两人再无干系,你走你的阳光道,她过她的独木桥。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说着,负责做笔录的主簿便将拟好的和离书递给云夏道:“大人,和离书拟好了。”
云夏点点头,然后在上头摁下鲜红的官印。
陆溪忍不住心中一喜,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