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她的首饰,还是王嬷嬷、白杏等人的首饰,虽然说起来也都有发簪发钗之类,但上面的花样还是跟这个有明显的不同。
怎么说呢,就是这样式,有点跟中原风格不太一样,有一点点那么异域的感觉。
“你再看这个,”
贺重瑾又拿出一支簪子道,“这是赵文晟说的,他从南洋买的一些小东西,你看看,这两者有没有相似之处。”
“都有一个这个图案!”
景云熙仔细比对了一番,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像是小鱼一样的图案道,“是一个匠人的工艺?”
“也许是一家商号的标志,”
贺重瑾道,“我娘留下的东西,跟南洋那边有关——但是我从未听我娘说过有关南洋的分毫。”
“那会不会是——”
景云熙忖度了一下道,“会不会是别人买来送她的?或是东西两市上进了南洋的货,正好被你娘买到了?”
“我开始也这么想,”
贺重瑾道,“不过后来慢慢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景云熙看着他道:“你娘……怎么了?”
贺重瑾忽然跟她说这些,不知道他的身世到底是什么样的?
迎着她的眼光,贺重瑾慢慢斟了茶,又慢慢递给她道:“这可能事关我娘的清誉……我本来从未想过跟人提起。”
景云熙心里一震,不过没说话。
贺重瑾声音压得很低,静静将老平远候重病时把他叫过去之后的事情,都一五一十跟景云熙缓缓说了。
“啊!”
景云熙听完,握着茶杯的手都是一抖,将茶水溅出来不少,但她震惊之下,都几乎感觉不到水烫了。
还是贺重瑾一皱眉,连忙伸手直接用手指替她擦了溅的热茶,又低头给她吹了几下。
“不烫,没事,”
景云熙声音都有点涩了,连忙轻咳了两声努力维持住淡定,却又压制不住愤怒,“那老东西竟然给你下毒!”
既然老平远候不是贺重瑾的亲爹,她也就不客气了,叫一声老东西已经算是好的了。
怪不得贺重瑾的病那么蹊跷,原来是毒!
如果不是当初正好有陆子璋,贺重瑾早死了吧?那老东西好狠的心!
贺重瑾摇了摇头,却并没有接着这话说,顿一顿后只静静道:“这事情已经过去了。”
他当年立的战功,一开始大多都是给了老平远候,直到后来老平远候有疾,一些重大战役没有参加,后来的军功,这才都成了他自己的。
也正因为如此,先帝那时除了封了平远候,还封了他一个诚远候。
老平远候将他养大,他也算是回报过养育之恩,甚至在被下毒的那一刻,他对于老平远候也并没有太深的怨恨……
当时只觉得万事已了,一切都如一场噩梦一般,这一生,结了也就结了。
只是没想到,会遇上景云熙,让他本来晦暗的人生,又重新看到了一抹阳光……
他才忽然间,有了强烈的求生欲。想要活下去,陪着她,一起活下去。
“那听你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