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颜初做了个古怪的噩梦,半夜三更惊醒,醒来一身冷汗,呼呼喘气,薄薄的睡衣都被汗水湿透。
她醒来后梦里的场景已经全部忘记了,只感觉心情压抑难受,宿舍空间既昏暗又沉闷。
屋外乍起一声惊雷,颜初下意识转头去看,宿舍窗户外一片漆黑,偶尔闪过一簇电花,划过天空,整个夜空短暂明亮,轰隆隆的雷鸣之声紧随其后,不绝于耳。
这鬼天气,光打雷不下雨。
颜初把无缘无故噪闷低迷的情绪归咎于恶劣的环境,起身换了套干净清爽的睡衣,再次躺下,难以入睡,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颜初的状态很不好,平常老师布置的作业她只需要一两个小时就能完成,可这天,她作图用的自动铅笔笔芯断了三次,解题过程中也总是出现笔误等小错,导致算不出正确结果,耽搁了不少时间。
越是遭遇这样的没来由的困顿,颜初的心情越是低落烦闷,好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有什么不好的事正在发生,而她无力改变。
她干脆放下笔,苦恼地揉揉眉心,趴在桌上摊了一会儿,拿上IC卡去走廊给苏辞打电话。
意料之外的,通话占线。
颜初听着听筒里传来急促的嘟嘟声,渐渐冷静下来,苏辞昨天出差去首都,这个时间点,可能还在忙工作。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自己真是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感觉,明明没什么事,却因为想听听苏辞的声音,就贸然打电话过去。
颓然放下听筒,颜初走回宿舍躺倒在床上,任由思绪放空。
算算时间,兴许只是快到生理期了,每个月这几天,她的情绪都非常微妙。
拖拖拉拉地还是把作业写完了,耐着性子检查了两遍,确保没有不必要的失误,她这才放下笔,拿了字帖出来练字。
练字可以修身养性,也可以平复心情,颜初连着写了好几页,才感觉自己的情绪稍微好一些。
这个周末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过去了,周一早上,颜初按时起床,早早洗漱完毕,吃过早餐,到教学楼时距离早自习开始还有十几分钟。
班里的同学陆陆续续打着呵欠来到教室,颜初坐在前排,每个从她面前路过的同学都会跟她打个招呼。
早自习铃响过后两分钟,本该早早前来主持英语早自习的周老师姗姗来迟,进教室后第一句话却是:“颜初,你跟我到办公室来一下。”
颜初成绩优异,经常受到各科老师的特别关注,找她单独谈话更是家常便饭,同学们都早已习惯,听到周老师喊颜初出去,他们头都没抬。
但颜初今天却本能地感到不对劲,她的视线和周老师对上,被对方沉重的眼神惊得心里一颤。
内心不由自主开始打鼓,比起害怕,更多的是担忧和困惑。
她没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沉着镇定地起身,走时顺手拿起苏辞送给她的那支钢笔,握在掌心,好像这样就能从中汲取一点面对未知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