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肖然一脚踢翻了纠缠他的人, 回过头时, 慕一已经被掀翻在地。
拳脚就要落在她的身上。
落在他的女孩身上。
一个两个,慕一还可以勉强应付,三个四个,还是混迹于暴力圈的社会哥们,慕一根本应付不过来, 拳脚就要朝她飞来,她还来不及作抗揍的准备,身子已经完全被人罩住。
视线中一片黑暗,贴着她脸颊的胸膛很暖和。
鼻息中是一股奶香奶香的气味。
所有本该落在她身上的拳脚现在就都落在了肖然的身上吧。
然后她就嚎哭了起来,喊叫着肖然放开她。
肖然就应该撇清她的,就像上辈子那样,原来他做的是对的,像她这种老是招祸的人,他就应该撇清她,而不是在这儿替她挨打。
他为什么不撇清她。
我宁愿你撇清我,躲的远远的。
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儿。
肖然只是死死的抱着,将她整个人罩起来,随着他身体的震颤,慕一心如刀扎,那些肮脏的拳脚怎么能落在他的身上。
被安全的禁锢起来的慕一已经泣不成声。
警笛声,终于清晰可辩。
慕一听到咒骂声,和一声闷响,肖然的身躯猛的一颤,抱着她的手臂顿时失去了力量。
一阵密集杂沓的脚步声响起,周围咒骂声喊叫声更加的嘈杂。
慕一推开肖然,肖然软软的躺了过去。
那双总是闪闪发光、具有强大吸引力的眼睛无力的闭在一起,一排浓密的睫毛盖在眼脸上,警车的彩色灯光在那之上跳跃着。
慕一急的去推他,去拉他,呼救。
周围一片嘈杂,好像没人理会他们,她听到有人喊打120,说有人受了刀伤。
慕一迷迷糊糊的撑着想站起来,去求救,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她。
“不要撇下我。”
*
病房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慕一扒在床沿打盹。
白色的灯光明亮的照着整个房间
窗外还没有天光大亮,医院里的时间不分早晚,相对安静,又不绝对安静。
慕一睡的迷迷糊糊。
她又做梦了。
梦里,那池塘里的水还是那样冰凉,直刺骨髓,窒息、刺痛、无所适从。
她喊不了救命,大概那岸上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她下沉,她放弃,她只得放弃。
然后坠入深渊,没入无尽的黑暗。
突然头顶的水面被砸破,一个白色身影从那光明中游来,她努力的睁大着眼睛,想看清楚那张脸,却不待她看清,手上莫名一痒,她便从那深渊里逃了出来。
慕一猛的直起头来,一切刺痛、窒息、压迫、无所适从便成了一触既散的云烟。睁眼,只有水光还没能彻底消散,而水光里她极力想看清的脸与面前肖然的脸重合,清晰。
慕一神精质的一甩头,肖然的脸清楚无比的就在她眼睛。
目光凝在了这张脸上。
肖然坐在床头,女孩直愣愣的看着他,抬起扎着针的左手,朝她脸颊上轻轻一刮,“做恶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