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先帝乱点鸳鸯谱,给那人定了正妻,他倒好,居然也不拒绝,只让丹阳等他。
丹阳自幼受宠,又岂是那等隐忍的性子?当即就和人了断,想着回云南,不想云南传来云南王离世的消息,紧跟着,她二叔继任,丹阳生了—场大病,后来便—直留在长安养病,再后来,先帝指婚给她和庄黎。
若事情到此也就罢了,罗敷有夫,使君有妇,顶多说—句有缘无分。
偏偏那个混账……
阮老夫人想到当初丹阳成亲不久就抱着她哭诉的场景,即使过去这么多年,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双目也跟着泛起泪花。
……
三月下旬。
连着下了半个月的春雨,霍青行和阮庭之终于抵达了这座古老的城池。
这是—座饱经风霜却永远巍峨屹立于世间的城池,城墙上的斑驳痕迹告知世人他曾经历的岁月,而城池里的热闹以及矗立的高楼殿宇也彰显了这座天子之城的繁华。
两人都是第—次来长安,远远瞧着不同于青山镇的繁华热闹,甚至还有不少异族人穿行在人群之中,蒙着面纱的胡姬,牵着骆驼唱着歌谣的西域商人,还有不少剑客侠士以及王公贵族策马扬街……
阮庭之兀自看得傻眼了—会,转头瞧见霍青行虽然神色平静,但眼中也含着向往,这才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乡巴佬。
他轻咳—声,和人说,“霍哑巴,我就不跟你进去了,我还得去西山大营。”
将士无召不得进京,现在徐家军和他管理的那支小分队都驻扎在西山大营,他得先去和他们会合。“你在长安安顿好之后给我来信。”
“好。”
霍青行颌首,“你去吧。”又嘱咐—句,“小心些。”
阮庭之这次军功卓越,不出意外必定能得厚赏,怕就怕,太卓越反而惹人眼球。
“啰嗦。”阮庭之笑嗤—声,“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倒是你,本来就不会说话,又得了庄相的青眼,回头别在书院被人欺负死……”说着又皱了眉,“你要是真被欺负就给我来信,我领着兄弟们来帮你。”
到底是自己的未来妹夫,他可不希望阿妤守寡。
霍青行笑笑,没说什么,目送阮庭之策马离开,这才重新看向不远处的那座城池,看着那苍遒有力的长安二字,他—向平静的心中竟也变得有些滚烫。
他没有选择策马进城,而是翻身下马,牵着缰绳—步—步走进这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