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不遮不掩,和她对视着。
即使已不是第一次听阮妤表达对他的爱意,但霍青行还是无法保持应有的冷静,就像他的心脏,这会还在不住跳动,砰砰砰,夹杂着无尽的欢喜。
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呢?
这种既陌生又熟悉的心情,是他从前十六年几乎没有体会过的,却又因为他身边的这个人,在这段时日,每日都在让他反复品尝。
在这一场感情中——
变得不止是阮妤,霍青行也一样。
这个沉默寡言又克己复礼的男人,打小习惯了冷静思考,平日冷静的仿佛连欲望都没有,却因为碰到了阮妤而变得和所有肉体凡胎一样。
他为她经历了喜乐哀愁,也因她品尝了患得患失,他觉得能和阮妤在一起的他是世上最富裕的人,却又无时无刻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他担心照顾不好她,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好的她,但又因为她的存在,想为她一路勇往直前,挣很多很多好的然后再双手捧给她。
其实他从前十分排斥这种大波动的情绪。
应天晖的经历让他知晓爱上一个人会变得不像自己,而他此生最讨厌的就是变数,他循规蹈矩,十多年来没有一点变化,他不觉得如这样苦行僧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对他而言,生活平静,为妹妹择一个夫婿,而他考取功名再为百姓立命就够了。
或许。
以后他也会娶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和他差不多的性子,两人过着相敬如宾,和世上许多夫妻一样的日子。
但这是遇上阮妤之前,他想象的。
遇上阮妤之后,他从前设想的全都被他打破,他每日患得患失却依旧乐此不彼,他不想再过什么相敬如宾的日子,他享受、喜欢她给予给他的炙热如火的爱,也想给她一样的爱。
“先生,婶婶。”霍青行终于开口了,他面向二老,声音温和诚恳,“我喜欢阿妤,我想娶她做我的妻子,我知道我如今还不够好,但我会把我拥有的全部都给她,以后也一样。”
两个年轻人各自抒发了自己的爱意。
而坐在主位上的阮家二老到底还是没能再沉默下去,阮母心软又心疼阮妤,怕她膝盖受凉,起身去扶两人,“好了,地上凉,你们先起来再说。”
两人看向阮父。
阮父虽然心疼他们,但到底心里还有些气,这会还是冷着一张脸,扫了他们一眼就站起身,只跟霍青行说,“你跟我去趟书房。”
却是要单独和霍青行说话。
阮妤本来还跪着,一听到这话倒是有些着急了,她从前没经历过自己喜欢的人被家人叫过去单独说话的体验,上一世,她跟霍青行定亲的时候,祖母已经离世了,徐氏和阮东山又视她为耻辱,就想着把她嫁出去,怎么可能找霍青行单独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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