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应声到一旁去写字,阮妤也开始操持自己的事务。她习惯把每天要做的事记到一个本子上,这样也可以方便之后查看,看了下昨日记的……早点的事阿福已经去说过了,还不确定会不会有人来;铜火锅也已经让郑松去办了,刚才在楼下的时候,他也说了,七天内就能把要的那批锅弄出来,这样的话七天后金香楼就能开始正式上新菜了,正好到那时,大闸蟹也没那么好吃了,蟹煲的劲头也过去了。
想到蟹煲就想起霍青行昨天画得那张画,又想起两人原本要去留兰镇办的事——
番茄。
其实如今已经知晓这番茄是应家的,她自己找人过去,或是自己过去也可以,毕竟霍青行还得忙学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抽出时间。
可阮妤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这事越过他不好。
也罢。
反正这东西也不急在一时,回头问下霍青行,等他什么时候有空再说好了。
“阮姐姐。”耳边传来谭柔的声音,“你看这样好吗?”
阮妤循声看去,见那白纸黑字倒是颇为诧异,她知道谭柔会写字,昨天在她房中就瞧见不少书,但她没想到谭柔的字竟写得这样好,一手标准的簪花小楷,柔美清丽。
她自己也会写,从前闺阁时一手簪花小楷也颇得旁人称赞,可她自己是不大喜欢的,只不过是想当好知府千金罢了,她自己更喜欢草书、行书,喜欢那种肆意风流、落拓不羁。
“不好吗?”谭柔见她迟迟不说话,只当自己写得不好,忙道:“那我再重新写一张。”
还未动作就被阮妤拦住了,阮妤看着她笑,“是字太好让我失了神。”她笑着夸赞一句,又让人下楼去交给阿福,等谭柔应声下楼,她自己也开始提笔写下今日要做的事。
她在楼中做事的时候,外头的摊贩也在讨论昨日阿福说得那些话。
一个卖饼的老伯见这会没什么生意,就问起身边其余几个摊贩,“哎,你们是怎么想的?”他边说边瞅了一眼不远处的金香楼,“真要答应他们?”
他旁边是一个卖包子的小年轻,一听这话当即摇头,“我才不答应,谁知道他们打得是什么主意?”他边说边哼一声,“从来就没听过酒楼办早点的,以后会不会有人都不知道,怕是掂量着咱们生意太好,怕我们抢了他们的客人。再说,他们能这么好心?”
“可我看昨天那个小哥说得挺好的。”
老伯左手边是一个妇人,旁边还跟着一个三、四岁的女童,她是既卖馄饨也卖小笼,昨天阮妤和霍青行吃得就是她家的,这会她刚忙好,一边手脚勤快地清洗碗筷,一边小声说道:“这天气越来越冷,来卖早点的客人也越来越少,而且酒楼烧着炭火,坐着也舒服,等他们真做起来了,咱们的生意怕是更不好做了。”
“不好做也不能让这些黑心的商人骗了咱们!”那小年轻说着摔了手里的布巾,又去看那妇人,皱起眉,“你是不是收了人家什么好处,现在才这么替他们说好话!”
“我没,没有!”年轻妇人烧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