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喆学被硬押着拍了片子,还成,没骨折。不过背上的淤血显现出来,红的白的黑的紫的绿的,确实有些触目惊心。医生给他开了散瘀的药,让他回去至少擦一礼拜。从诊疗室里出来,忍着背上的疼,他活动发涩的颈椎,扭出咔咔几声响。新伤摞旧伤,浑身上下,除了头发和牙,哪他妈都疼。
拐了个弯,看到林冬神情落寞的站在走廊上,唐喆学立刻敛起呲牙咧嘴的表情。他过去握住对方的左手,摩挲着棱角锐利的钻石,轻声问:“回家么?”
林冬轻轻摇了摇头,收拢手指扣住唐喆学的手,迟疑了一会说:“我想去……找趟张卓……”
“好啊,我陪你去。”背上疼的不能碰,又熬了两天一宿没睡,这会唐喆学儿只想找张床,摊开手脚趴上去。不过林冬想去见哥哥,他必须得陪着。
这时旁边有人走过,林冬立刻抽回手,低头说:“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林玥死了,毒蜂会有什么反应谁也不知道,这种时候放你一个人,你觉着我能放心么?”
“我觉着他不会有什么反应,他根本就是拿她做一件工具,她都伤成那个样子了,他还让她去杀人……她那么崇拜他爱他,可你看他是怎么对待她的。”
唐喆学仰起脸,无奈地叹了口气:“人艰不拆啊。”
从兜里掏出车钥匙交给他,林冬叮嘱道:“这案子暂时算告一段落了,你先开车回去吧,早点休息。”
“我打车就成,张卓住那地方那么远,你开车方便。”唐喆学把钥匙推了回去,想了想说:“要不还是我跟你去吧,再怎么说也是我大舅哥,总得拎点东西——”
林冬那危险挑起的眉梢成功地打断了他的话——大舅哥?这小子欠揍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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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车停到路边,林冬熄火坐在驾驶座上,指尖轻轻敲着方向盘,抬眼漫无目的地望向车窗外:路边的行人来来往往,电动自行车和摩托车见缝插针地钻来钻去;城管一来就得跑的小贩,叫卖肯定不符合卫生标准的快餐;几个男人站在路边,观摩两个老头在楚河汉界上厮杀;一个黄色的塑料袋从收垃圾的三轮车后斗里飘出,被风吹上了黄昏时分的天空。
再平常不过的街景,再平凡不过的人生,夕阳西下之时的烟火人间。他很久没有过这种近乎安逸的感觉了。总是忙忙碌碌,不给个人生活留余地,生怕一闲下来,埋在心中荆棘便会放肆生长。
拿出手机,他犹豫着要不要给张卓打电话。屏幕亮起,却见唐喆学发来的消息大大咧咧地躺在正中间。他点进去,看着看着,嘴角无意识地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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