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发上,唐喆学凝望着林冬背影,问:“怎么了?我刚听他好像……哭来着?”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那背影似乎有些忧郁。
缓缓呼出口烟雾,林冬摇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惋惜道:“Jonny的男朋友参加海外行动时殉职了,他们本来计划今年结婚的……你知道么,在这个圈子里能找到可以许下承诺共度一生的人,真的太难太难了,大部分人都只能是生命中的过客。”
按灭手机屏幕,唐喆学躺在那瞪视着天花板,认真考虑了一会,起身走到林冬身后。
“组长,”他抬起双手扣住对方的肩膀,稍稍用力压了压,“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如果没有结婚的打算我不会往床上带姑娘,这话放你身上也一样……只要你点头,我保证一辈子陪在你身边。”
掌心的热意透过衣料传递到皮肤上,林冬停下摇晃杯子的动作,闭上眼长长叹息了一声。
“我已经给史队打过电话了,”他说,“等樊丽的案子结了,你就回东湖分局。”
压在肩上的手指骤然收紧,同时他的耳边被喷上股热气:“你赶不走我,我哪也不去!”
“二吉,你怎么就不明白,咱俩不——”
后面的“可能”没能来得及出口,炙热的鼻息已经呼到了脸上。冒着被林冬揍上一顿的风险,唐喆学尽情品尝对方嘴唇上的烟草和威士忌味道。
从后面被扳住肩膀,以一个反拧脖颈的姿势接吻,林冬除了将杯子里的酒泼到唐喆学脸上使对方清醒别无他法。但他没这样做,甚至没想要这样做。孤独了太久,独自承受了太多,即使是再坚固的执着也难以抵挡这熔岩般炙热的索取。
柔软的触感,暖人的体温,哪怕只是自欺欺人,也愿就此沉沦片刻。
没被拒绝,唐喆学心里小小的欣喜了一瞬。他试探着,想要撬开林冬的嘴唇,然而背后突然传来重重的擂门声——
“开门!警察!”
—
唐喆学要疯。
如果不是林冬拦着,他得把那几个不识时务的同僚挨个揍出屋。可等听完对方的说明,他不由得怔住片刻。
这几位来自辖区派出所的同僚看过他们的工作证后,告诉他们由于接到“群众举报”说有人在酒店里聚众吸毒,立刻出警核实情况。果不其然,就在隔着两层楼的商务楼层里,他们发现有个房间里聚了六个外籍模特,并且所有人的尿检结果皆为大麻阳性。
这六个人的护照都在领队那,而他们的领队就是Jonny。涉外警务必须谨慎,他们安排人把模特们带回派出所,然后上来找Jonny交涉。
Jonny迷迷糊糊被叫起来,听完事情经过始末,本已平息的胃痛又有复发的趋势。一手按着胃部一手拉开抽屉拿出所有人的护照交给警方,他焦躁地跟林冬抱怨:“我跟他们反复强调,大麻在加拿大合法可在中国是违禁品!没想到他们还是——哎!”
当着同僚的面,林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按规矩办事:“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走,先去派出所处理问题吧,你穿厚点别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