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与影可以交汇,但却无法相融。
十二点零五分,跑车脱着黎明的尾巴,载着沉睡的灰姑娘,朝他原本的城堡驶去。
一阵尖锐的耳鸣让陈竹睁开了眼,他捂着隐隐作疼的头,胃里虽然酸涩但好在没有灼烧感。
宿醉的感觉有点难受,陈竹强撑着起身,想洗个澡清醒清醒。
他拧开的浴室的门,但由于重心不稳,险些磕在洗手台上。
陈竹双手撑着洗手台,缓缓抬眼…
忽地,他看见了自己脖子上似有若无的红痕。
那痕迹很浅,不是吻痕,更像是被狠狠摩擦出来的红。
陈竹拧着眉头,抬起脖子细细看了看。
昨晚他喝醉,此刻又不算清醒,实在想不起来昨夜离开火锅店后的细节。
他只记得,似乎是被司机接走——记忆在这里彻底断开,依稀是寒风和雪花,还有…
还有男人宽阔的肩背。
陈竹冷着脸,拧开水龙头,就着冷水狠狠地搓了搓脸。
冰冷的水花,让他一瞬间清醒过来。
“我是他哥哥。”
“阿竹,玉经磨琢多成器——”
“成,你爱吹冷风,哥陪你吹。”
是徐兰庭…
陈竹脸色一白,狠狠地将水龙头拧上。
他猛地凑近镜子,冷冷看着自己脖子上浅红色的痕迹。
但,他又有一瞬间的犹豫。
陈竹清楚地知道徐兰庭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自己要是真落在他手里…
那么,按着徐兰庭的性子,陈竹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陈竹却好好地在自己的房间醒来,衣衫齐整,身上干干净净,并没有一丝痕迹——除了脖子上疑似被摩擦过的红痕。
陈竹抬手,缓缓拂过那片浅红的皮肤…要是徐兰庭真的做到了那一步,按着男人惯来无法无天的性子,他怎么可能停下?
徐兰庭是匹恶狼——这一点陈竹从未怀疑。
一个穷凶极恶的狼,会轻易放过到嘴的肥肉?
要么,就是徐兰庭忽然丧失了某种…能力;
陈竹咬牙想着,要么,就是徐兰庭真的对他没了那个心思,昨夜只是顺路送了他一程。
这两个结论,一个比一个荒唐。
陈竹思来想去,还是选择相信了第一个原因。
毕竟,那个人是徐兰庭,放着到了嘴边的猎物却不吃,那只有一个可能…
就是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