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莫斯科的暴风雪砸得头破血流都不曾流泪的人,在一瞬间红了眼。
陈竹几乎说不出一个字,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哑声说,“对不起。”
他辜负了太多人的期待,而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当年那个满怀志向的自己。
教导主任叹了口气,宽慰了他几句。
“不过,我也不知道当年你的学籍是否还保留在十六中。”教导之人想起为了这件事当初跑遍了京城几乎所有的门道,“保留学籍需要你本人签字,或者校董出面给你做担保人。”
可是谁又会在那个时候冒着被舆论淹没的风险,给一个忽然消失的学生做担保人呢?
教导主任:“我回头去学校问问,你先等几天。”她顿了顿,又说,“但是我相信,无论你将来的路如何崎岖难行,凭你的能力,理想成真只是时间的问题。”
夜色温柔,陈竹抬眼看了看窗外雾蒙蒙的秋色,说:“谢谢。”
这一生,他要感谢的人太多,无论是家人还是朋友、亦或是现在在他枕边沉睡的恋人,都以一颗真心待他。
陈竹自问不是个善于交际之人,却收获了这样多诚挚的情谊。
似乎,只有徐兰庭是他生命中最为灰暗的存在。
“哥哥…”叶熙睡得迷迷糊糊,仰头望着他,“你在想什么。”
陈竹躺下,摸着他柔软的发,“我在想,上天虽磋磨我的意志,却将你们带到了我的生命中,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叶熙听得迷迷糊糊,翻身抱住了陈竹,“谁都不能欺负你,就是老天爷也不行…”
陈竹低声一笑,吻了吻他的眉心。
待陈竹的呼吸渐渐平稳,原本熟睡的人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叶熙俯身静静看了陈竹一会儿,轻声说:“哥哥,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你。”
只是,年少的叶熙还不懂改如何正确地爱一个人,他只是热烈地,掏心掏肺地捧出一切,却并不知道陈竹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所以,叶熙擅自从公司挪用资金,暗中竞拍下附近的一块地皮。
又一间留学机构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街对面,似乎在跟对面的机构叫板。
一场无声的较量暗自拉开帷幕。
“嗯?”医院里,恢复得差不多的男人看着手头的资料,皱眉,“那小子…”
徐兰庭脸上的病色不复存在,哪怕身上穿着宽大的病号服,也挡不住他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强势。
更何况,他已经隐隐愠怒。
“叶熙他是在玩儿火。”徐兰庭低声骂了句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