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敛说:好。晚安,周谧。
周谧说:晚安,老板。
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辗转反侧间,周谧的鼻头和眼眶数次发胀,像是浮在一望无垠的海面,间歇性缺氧,最后她努力地呼吸,调整,才精疲力竭合眼睡去。
日子过得波澜不惊,风雨天也在放肆后悄然离境,天气恢复成春日应有的晴好,花朵像是彩色的字句,在路旁的苗圃格子里编织成诗。
结束了RZ耳机的户外拍摄,周谧也迎来忙碌后的周末假期。
在家睡到自然醒,周谧简单冲了碗麦片充饥,就去附近的干洗店取到了张敛的针织开衫。
一万多的衣服摆放在半透明的防尘罩里,充满着距离感。
避免再跟张敛碰上面,周谧叫了个跑腿,又给陈姨打了通电话。
陈姨语气听起来惊喜又感慨。
周谧平铺直叙:“张敛有件衣服撂我这了,我一会让达达送过去,你今天在华郡吗?帮他接一下。”
陈姨说:“真不凑巧,我回老家了,你跟张先生说吧,他应该在家。”
周谧:“……”
周谧只能拨给张敛,那边接得很快,但没有立刻说话,似乎在先等她开口。
周谧坐回桌边,一股脑倾吐:“你衣服我拿到了,一会我叫个跑腿到你家,发票在衣服口袋里,你记得报一下。”
张敛说:“好。”
电话两头又静悄悄的,但也没有就此挂断。
周谧胸腔内部微微下瘪:“我挂了。”
张敛说:“别叫人送了,我去你那边拿。”
周谧手指在桌面浮躁地拍着:“那正好把我戒指还给我。”
张敛问:“什么戒指。”
周谧声音含糊:“卡地亚那个。”
张敛说:“你不是让我扔了么。”
周谧思绪如扬尘般暗淡下去,杠气嘲道:“手机铃声都舍不得换的人真能把戒指扔了啊?”
张敛没争辩也没否认,只问:“要戒指干什么?”
周谧咕哝:“挂闲鱼,换钱交房租。”
张敛被逗笑了,轻而低的鼻音:“你要戒指就是为了交房租?”
周谧扬声:“不然呢?”
张敛说:“好,找个地方,我给你。”
通完话,周谧火速收拾了一下,还不知缘由且破天荒地精细化妆,跟季节分开后她极少这样煞有介事地外出碰面了。
确认镜子里的女生看起来毫无瑕疵,她才套上一条简单的小翻领白衬衫和藏青大摆半裙出了门。
没有把可爱元素往身上堆积,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是沉稳的,安然的,优雅的,担得起“人已亭亭,无惧亦无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