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天花板上的吊灯干瞪眼半刻钟,她终于眼皮渐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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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谧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反正手机闹铃叫醒她时,已经是早上八点了。
窗帘的遮光效果过于优秀,整间卧室仍如黑越越的山谷。
周谧忙从床上跳下来,捏着发圈跑出去。
沿途她还用手指仔细揉掉了眼垢,保持最佳苏醒情态。
结果家里只有陈姨一个人,一见她便莞尔招呼:“周小姐,你醒啦。”
“早,陈姨,”周谧又纠正:“谧谧。”
陈姨反应过来,改口:“哦,谧谧。”
周谧四处张望几秒:“张敛他……人呢。”
陈姨回:“他出去跑步了。”
周谧点头,拇指示意走廊:“那我先去刷牙。”
陈姨还是笑:“好呢,一会过来吃早餐。”
周谧一点也不意外张敛的自律,因为他平素的状态本就不像三十多岁,至少不是周谧认知范围内的那种而立之年的男人。
但他也跟稚态再无干系,身上的气味深沉且稳定。这种味道嗅不出苦甜,但非无迹可寻,是阅历的沉积,情绪的挥发,举手投足间的从容自信。
周谧对着镜子,认真抹完面霜,坐去餐厅吃早饭。
早餐的丰盛程度不输成和医院,碗碗碟碟摆了一片,布出让人食指大动的五颜六色。
周谧抿了口鲜榨的浓稠果蔬汁,很入味的酸甜,不禁皱了下眉。
陈姨见状,解释说:“今天张先生说吃西式早点,是不是不太合你口味?”
周谧抬眼:“哪有,超好喝的。”
陈姨这才放心笑笑,继续清理台面。
周谧跟她寒暄,猜她不是当地人。陈姨好奇她怎么知道的,周谧说:“听口音不像。”
多聊几句,两人逐渐熟络。陈姨谈及自己女儿,说也跟周谧差不多大,现在在首都的某家工行里做柜员。
正要捧场两句,家里密码锁响了,张敛走了进来,他穿着整套全黑的运动衫,远远看过去,身形修长得像是游戏CG里才会出现的那种人体结构。
好好看。
第一次见运动风的他,周谧脑袋里只有这三个字。
回头的同时,他摘掉了挂脖耳机,并跟周谧打招呼:“醒了啊。”声音还有点喘。
“嗯,”周谧弯唇一笑,把嘴里才嚼了一半的树莓咽下去:“早安。”
张敛微一颔首,人走去卧室,再出来时,他又回归衬衣长裤职场精英,周谧最多见的样子。
等他入座,日光洋溢的早安晨之美立马变成光鲜牢饭。
周谧不敢再大喇喇嚼动,拘束地用刀叉一点点锯着面前的贝果。
陈姨给张敛端来了不加任何奶跟糖的黑咖,他抿了口,问:“今天还是把你放地铁站?”
周谧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