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其实并未关实,从门缝中挤进的金风昭示着秋日的将至。年年岁岁,顺利抑或是糊涂,都在过着。
倏尔萧天泽又握上他的手,郑重地道:“过几日,孤便传位给你。”
萧北辰微惊,劝道:“父王身体康健,而且此前吸入体内的慢性毒很快也能完全祛除。您若还是力不从心,儿臣多分忧便是。”
“不是这个原因,是孤想提早安度晚年。”萧天泽端起架子,“再说了,就算孤退位,也还是你父王。”
萧北辰的脸上没有什么神情,顿了许久,他才正色问:“父王想清楚了?”
“你这孩子,是不是也巴望着。”萧天泽听出他语调上扬,眯起眼审视着他,“又为了姬陵景?”
萧北辰笑着摇头,“儿臣只是想把他留在身边,什么身份并不重要。”说到后面,他也发现自己确是这样希望的。毕竟当朝国君一句话,便能让远赴西境的恋人即刻就归。
见身旁人隐隐暗喜,萧天泽还是肃容提醒道:“你与他的婚事还未昭告天下,孤劝你先确定继承的人选为妙。”
他转着拇指上的扳指,认真复言:“你大哥经此事后应当会收敛了,他的两个儿子你可以选其一来教导。又或者,你找到孤过去丢在外的孩子——那孩子算一算也有十岁了吧,不知能否担当大任。”
萧北辰垂下眼皮想了想,又抬眸与他对视,问:“父王确定数年前在白州同一位女子有个孩子。”
“薛滔有很多年都替孤看着那家人,多半不会错。”随后,萧天泽又觉得自己无法这样认定,便又道:“你人先找到,再验亲吧。”
“人一直在王都,儿臣交给了太傅教导。”
先前,萧北辰手下的人便辗转各地追踪着容云飞,最后终于查到了寻花楼。对于这处烟花之地,萧北辰有着特别的印象。然后,他就召回了全部在外搜寻的人。
而在姬府,他果不其然找到了人。那日,萧北辰匆匆与人见了一面,问了师从何人和名姓就不再打扰。
很快回过神后,他垂首请求:“不过太傅自然比不得父王严格,今后还得劳烦您来教养。”
萧天泽没有多想,点头道:“本就是孤的儿子,是孤的职责。”不知不觉间,地上的光点已移向门边,他倏尔轻咳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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