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城府比较深,即便心中有气,面上也不动声色,温柔小意地伺候秦政岳。
到了晚上睡觉时,苏姨娘到底没忍住,吹了几句枕头风。
秦政岳抱着她,闭着眼睛缓缓道:“雪彤回金陵,不懂规矩,作为生母要多多包涵,更要好好教导,别丢了咱们侯府的脸面。”
苏姨娘一听这话,便明白秦政岳不会为她做主了,秦雪彤学习乐器为侯府挣颜面的行为,很得秦政岳的欢心。
“侯爷说的是。”苏姨娘将脑袋贴在秦政岳脖子上,“以后我会多多教导雪彤,绝不丢侯爷的脸。”
若她也是个十五岁的姑娘,定然会搬出琵琶古琴,坐在走廊上好一通乱弹,也让那小贱人尝尝被噪音侵扰的滋味。
然而她毕竟是三十多岁的姨娘,若真干出那样的事来,反而落了下乘,万一被其他的姨娘抓住把柄,说她的坏话,那可得不偿失。
是以,她只能吃了这暗亏。
天气越来越冷,连续几天的大雪,将湖面的水也冻住。老夫人和林夫人体恤,免除姨娘和子女们请安的规矩,不用天天一大早顶着大风雪去请安了。
鹅毛般的大雪纷飞,秦雪灵只让丫头们送了两次乞丐吃食,就再也没去过,其他金陵城的小姐们,做了好事后发现没有美名,便也歇了送吃食的心思。
连翘听说此事后,红着鼻头对紫惠道:“紫惠,你说得对,大小姐只是为了赚名声才送乞丐吃食,我刚才奉小姐命送东西给苏小姐,路过清平街,见到那些乞丐真的很可怜,有两个已经冻死,小孩围着大人一直哭,也没人管。”
紫惠道:“早就说过了,你才入侯府不久,不晓得那些小姐们的心思,大家都说大小姐人美心善,我呀,早就不这么觉得。”
连翘哭着道:“刚才我从苏茜的屋子里出来,有个小乞丐抱着我的腿,求我救他,真的好可怜。”
紫惠问:“那你给钱了吗?”
连翘吸着鼻子说:“给了,可我本来就没多少钱。”
两人在门口说着话,秦雪彤从屋里出来,手里抱着汤婆子,“连翘。”
连翘慌忙福身,“小姐。”
“苏茜父女两情况如何?”
这段时间,秦雪彤经常派连翘、紫惠去探望苏茜,若是缺了什么,便从侯府里带过去。被子、棉袄,甚至连木炭,都匀了一些给苏茜。
连翘擦干眼泪,道:“苏小姐很好,让奴婢转达感谢,不过他的父亲病情并没好转,下雪天之后,反而卧床不起了。”
秦雪彤皱皱眉,“没找大夫看吗?”
连翘说:“回小姐,已经找几个大夫看过了,大夫们都说,苏小姐的父亲一路颠簸,又没有好好调养,伤了根本,还说可能熬不过今年冬天。”
秦雪彤微微叹气,抬头看天,今儿雪不大。
“紫惠,把我披风拿来。”
紫惠:“是。”
连翘道:“小姐要出门吗?”
秦雪彤道:“去看看苏茜。”
紫惠拿出一件老夫人赏赐的大红云霏缎织披风,给秦雪彤披上,系好扣子,撑起伞便走进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