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微然按下咖啡机关机键,忽而抱住她:“你什么都别想,以后就两件事,陪阿姨和养身体,别说你有明德的分红了,就算没有,我也养得起你,我啊,没什么所求,也不想赚大钱,愿望就是余生和你一起做点公益慈善就好了。”
云舒个子高于顾微然,很容易就把她裹在怀里。
空空如也的臂膀能被填满,也是一种幸福。
“可惜你的愿望可能要落空了。”
“嗯?什么?”
“明天我要去参加董事会,沈姨把股权转给了我和颜颜,并且推选我做董事长。”
顾微然惊讶地望着她,一时语塞,她后退几步,表情古怪。
“你怎么了?”
“我也太命苦了吧...”
“嗯?”云舒不解。
“我好不容易努力到能和你肩并肩,结果你要去当明德集团董事长,一下子就把我们的距离又拉开了,你说我命苦不苦?这沈董真是,明德那么多元老,让明颜让谁做都好啊,为什么要让你呢,躺着领钱多好,不用操心,还能腾出点时间谈恋爱,哎,我亏,我血亏。”
“你别怨念了,沈姨也是没办法,好了,我该回医院了,你今晚睡哪里?”
“我睡楼下公寓吧,先送你回医院。”
“不要送了,我自己开车就可以。”
“我就要送。”
“好吧。”
云舒拗不过顾微然,只得同意。
明德医院定位高端,如果不是顶楼那个红色十字,很容易被人误解为高档酒店。除了急诊隐隐散发出的药水味,住院部都是套房,住人做饭养病三者兼得。
云夕微被下达病危通知书不止一次了,最近也停止了服用波尔公司的特效药,那个药就像掏空了她的五脏六腑,副作用和晚期的症状每天都在折磨她。
因为癌细胞的转移,耳鸣耳痛是常态,鼻塞呼吸不畅也让她随时都有休克的危险,流鼻血更是高频次,还有数不尽的疼痛,反复地侵袭着她。
可她从来没叫过一句疼,也没表现出难受。面对沈寒玥,总是笑意浓浓。
云舒不能走开也不敢,她怕事发突然,不能送云夕微最后一程。
顾微然把她送到病房门口,说:“阿姨可能睡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你别盯着数据看,也要适当注意睡眠。”
“知道啦。”
云舒刚打开门,顾微然刚走几步,就听见沈寒玥惊慌失措地呼唤:“夕微!”
顾微然惊住,忙转身随着云舒冲了进去。
卫生间,云夕微虚弱地扒在马桶边,口鼻尽是血。她自知不妙,不忍沈寒玥担心,悄悄地挪到卫生间,刚到门口就摔了,惊醒了沈寒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