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顾微然全身疲软,完全记不清昨晚的事了。头上粘了个创口贴,伤口还有点疼。
她记得自己昨晚撞到了桌角,然后...就没然后了,跟喝酒断片似的。
厨房传来锅碗的声音,好像有人在。
难道是云舒?她去而复返吗?
是她吗?是吗?
顾微然兴冲冲地跑过去,发现是苏清,展开的眉眼,又失落地收回。
“苏苏...”
“诶?醒了?”苏清刚熬好粥,昨晚顾微然电话来,说自己不行了,随后就没了声音,急的她从隔壁市连夜赶了回来。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出差吗?”
苏清没好气地瞪着她:“你都十万火急地发SOS了,我能不赶来吗?你真的吓死我,昨晚一直抽筋,头上还流着血,要不是伤口小,我直接打120了,嘴里还一直念叨云舒的名字,我差点就给她打电话了。”
顾微然紧张地问:“你没打吧,不要给她添堵了,她最近状态很糟糕的,身体也不舒服。”
“没有,没有,我都回来了,还能麻烦云总么,你一直在说别走,别走,她走了吗?”
“嗯,她要陪她妈妈去琉璃岛治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她自己也...”顾微然说不出口,只觉得眼眶发热,泪腺跟断了似的,提到云舒就想哭。
苏清盛了一碗粥,置于桌上,“吃点吧。”
“没胃口。”
“姐妹,你知足吧,云舒没有不辞而别,至少你还知道她在哪不是吗?”苏清心底的痛被勾起了,变得垂头丧气。
顾微然抬眸:“陆老师还没消息么?”
“没有,听余教授意思她应该是出去治病了,这个世界,人都在饱受精神折磨和身体折磨,谁都不容易。我们除了好好活着,好像没什么选择,景言是我世界里的光,她走后,我看这片天空都是晦暗的。”
两人同病相怜,陆景言不辞而别,苏清疯狂寻找,后来才得知她可能出国接受抑郁症治疗了才罢休。
她不喜欢穷追猛打,只希望有天能等到心爱的人回来。
顾微然挽着苏清的胳膊,靠在她肩膀,喃喃道:“我们以后相依为命吧,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必须能啊,我们好好的才能等她们回来不是,反正我这辈子也不会爱别人了,你也不可能多看别人一眼,有点念想总比行尸走肉强,再说,我们还不够强,还不能与她们并肩而站,只是这成长的代价,对你我来说,真的好大。”
“是啊,要习惯没有她的日子真的好难...”
苏清轻叹一口气,“她以前走的时候,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靠恨。”顾微然悔恨地说:“我现在才知道那时候的恨,是用来冲淡离别之伤的,赶她走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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