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原谅自己,如果早一天去,或许一切都会不同,或许林老师就不会死。
“学姐,你不能把林老师的意外归
咎给自己,你要学着放过自己。试想一下,如果你在现场,眼睁睁看着她出事,无能为力的感觉是不是更加痛苦?再假设,如果你在,也遇到那样的凶险,林老师会怎么做?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推开你,保护你,那样的话,你又如何自处?”
“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吗?林老师已经走了,学姐,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好好活着不是吗?”岑书雅轻按她肩头,“放下不代表忘记,对不对?”
云舒满目哀伤,眼眶泛着红润。
岑书雅这里是她唯一的宣泄口,也是她与自己交流的窗口,她要亲手扒开内心伤口去面对,去释放情绪。
平时她总绷着自己,那根弦碰都不敢碰,没人知道她不露悲喜的背后,是怎样的孤独和悲凉。
被母亲莫名的抛弃,供大自己的恩师意外离世,看着长大的孩子憎恶自己,世人眼中的“狐狸精”、“忘恩负义”之徒,别人口中的“小三”“地下情人”。
什么骂名她都担了,负重前行的路上,她有时候很迷茫。
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
只有偶尔想起顾微然,她还觉得有些牵挂。至少,这个世上,还有个她与自己息息相关。
这个无形的牵绊,成了自己生活中唯一的念想。
“说点别的吧,最近睡眠怎么样?吃药频次是多少?”岑书雅转移了话题。
“两三次吧,吃了能一觉到天亮,不吃要两三点才能入睡。”云舒平静地回答。
“嗯。”岑书雅认真地记录下这个数据,“有出现过自然入睡的情况吗?”
云舒眼皮抬了抬,似有笑意,“微然跟我住的那天,窝在阳台睡着了。”
“真的。”岑书雅喜出望外,“这太难得了,哦对了,她今天要过来。”
“你是说微然?”云舒的表情终于恢复了些。
“嗯,好像说陪闺蜜来咨询点什么。”正说着,助理进来告诉她,顾微然和苏清已经到了。
岑书雅和云舒约了饭,如果对方不是顾微然,她会推掉这种临时预约。
“你先过去吧,一会我去车里等你。”
“好。”
房间只剩下云舒,她站起身轻轻拍打自己的脸,该恢复如常了。
她不允许自己一蹶不振,也不想展示脆弱。
拿出手机,屏幕有一条顾微然的信息。
“我今天出去有点事,你今天回家吗?”
云舒慵懒地斜靠在窗口,阳光照在周身,温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