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着季北的头发,他应当最近刚刚去修剪过,手掌抚在上面是有一点扎扎的,却也十分柔软的触感。
季北就这样枕在她的腿上睡着了。
后来,他是咳醒的,唐徽音见他脸色不好,嘴唇又红又干,觉出不对来,伸手一探他的头,才发觉他已发了高烧。
季北坚决不肯去医院,她没法子,就在网上买了退热药和感冒颗粒,半个小时就送到,她到厨房烧了些热水,晾到不烫嘴的温度拿去给季北先吃了退热药。
人在意志薄弱的时候,好像也很容易被病毒入侵。
他这强壮的体格倒是甚少生病,现在这一副病态的样子,倒叫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疼。
吃过药,唐徽音把他赶到了楼上,原定打算晚上去唐徽音家里吃饭,他这难受的样子也不好折腾,唐徽音那头给安静打了电话,说了季北的情况,也告诉安静,她今天不回去,在这照顾季北。
之后就去厨房看看能做点什么。
生病的时候要吃的清淡一点,她就煮了点粥。
这边刚把煮粥的程序设好,季北站在楼梯上叫她,“音音……你也上来。”
听到声音,她赶紧擦了擦手走上去。
“你怎么不睡一觉?睡一觉发发汗才能退热。”
“睡不着。”
她伸手又探了下他的额头,还是那么烫。
“那我上去陪你?”
季北点头说好。
两人一起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唐徽音伸手去抱他,脑袋靠在他的胸口,小声说:“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嗯。”
隔了很久,她以为季北已经睡了时,季北却突然出声。
他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我以为我是恨他的,就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感到一丝一毫的难过,可是你知道吗……当我站在墓园,看到墓碑上刻着他的名字,我突然间……突然间发觉,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一个,至亲之人了。”
原来,他还是难过的。
是啊,季北不过是表面的冰冷罢了,他始终将自己困在一种复杂的情感中,对待季叔叔,有恨意,但也有爱意。
不管那爱意,是发自于不能斩断的血缘关系,还是在他年幼时曾经存在过的,父子美好回忆过往的堆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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