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如何,能走得动吗?”姜眠略有担忧地向下望去,他掩藏在库管下的腿修长笔直,那双腿四个多月未用过,她担心难以恢复到以前的状态,说不准还要花许久复健,“刚恢复也不好多站着,你先坐下?”
沈执无奈,在她面前缓慢的走了两圈,下身还好,上身不知是受什么折腾,松松垮垮,沈执头微仰,不动声色地拢好,又站回至她跟前,“尚可。先前能动之时有些艰难,现在好了许多。我待会再多练练,行动可与常人无异。”
沈执顿了一下,“你先将衣服穿上,再把你重要的东西都捡出来。”
“这是要做什么?”
姜眠前一息还在为沈执双腿恢复的速度所惊诧,措不及防听见他下一句,不明所以。
“收拾收拾,我们离开。”沈执回答她,目光格外沉稳。
姜眠愕然,“走?去哪?”
“离开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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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
京城烟雾蒙蒙的昌坊街巷像一块落了灰的画纸,周遭的茶楼酒巷还未开张,而街道上已陆续迎来了卖早点的小贩,蒸笼一掀开,热腾腾的气儿便争先恐后冒出,裹挟着包子饼子等食物的香气。
空气冰冷冷的,来往的行人中有人打着哈欠,随意哈出一口气便能在空气中迅速形成白雾。
一匹黑马飞驰而来,踏踏的马蹄声惊得几人一瞬间从瞌睡中清醒,定睛一看,奇了,这一大早,竟见着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女人同骑,也不知是要上哪去。
姜眠坐于马上,死死的拽着沈执的衣裳。
不久前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她到现在还觉得恍惚。
从她去收拾东西,看到地上躺着个死人,再到之后沈执直接去马厩拉来一匹马,横冲直撞一般,带她在守卫昏昏欲睡且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杀出定北侯府的大门,至今让她她产生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除此之外,还有些腿软。
这个平日在她眼里没有任何威胁性的男人,提剑驾马,对前来阻挠他的人一路挥剑而下,鲜血飞溅之间,他一张脸上面无表情,眉眼冷如凝霜,将晨时的侯府搅得天翻地覆。
叫她窥见几分此人黑化后的影子。
等沈汶得到消息而出,他们已经离开了沈府,驾着马扬长而去。
此刻,姜眠生怕自己从马背上摔下去,整个身子都依贴在沈执身上。
她是知道要离开,但没想到是驾马离开,沈执也不提醒她换身好上马的衣裳,弄得她一路上悲愤欲死。
不知拐向了哪。
“吁——”
沈执拉住了马绳,迫使它停下,她这才把埋下的脑袋抬起,怔愣愣看着眼前的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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