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执着她的手,一遍一遍唤她的名字,唤她昭昭, 母妃说这是父亲取给她的乳名, 那时候她还在母妃肚子里。
母妃说对不起她,说连累了她, 还说要她好好活着。
“昭昭,若有可能,离开那座笼子,我们…本都不该属于那里。”
永嘉从梦中惊醒,她怔怔看着身处的车厢, 阳光从外照进来,刺痛红肿的目,她抬手撩开窗幔,问外头是侍卫:“还有多久能到京?”
“最快明晚便到,”侍卫拱手回答:“陛下命微臣护殿下周全,您日夜兼程行路,微臣只怕您身子经受不住,臣想殿下今夜可要在驿站歇一歇?”
“无妨,”永嘉摇头:“本宫无妨,尽快归京。”
***
行宫的匾额上挂满白缎,寿白的灯笼发着森森的光,照亮深夜的路。
永嘉奔入宫门,灵堂就设在母妃原本的屋舍,永嘉冲进去,房舍中央停着冰冷的灵柩,侍奉在灵柩前的只有陈尚宫和姜尚宫,白衣披麻,奉香烧纸,两人见赶回来的永嘉,红肿的眼再次落下泪来。
永嘉冲进房舍,望见屋内的灵柩,脚下一缓,她僵身立在入门处,泪霎时落下来。
永嘉在门前僵站了许久,才轻轻推开围上来的姜尚宫和陈尚宫,一步一步朝灵柩处走去,她跪在灵前,磕头奉香。
“母妃病逝…可有人来吊唁过吗?”
姜尚宫和陈尚宫皆是沉默。最后姜尚宫先走上前扶永嘉起身:“殿下要当心身子。”
永嘉看着姜尚宫和陈尚宫的反应,心中明了,她压下眼底的泪:“礼部也不曾来人吗?”
姜尚宫摇头:“天子不在京,没有天子的命令,无人敢来。”
“本宫若赶不回来,他们便要一直这般对母妃吗?死后入土都不许吗?”永嘉大步向外走:“本宫要见丞相,要见礼部尚书。”
陈尚宫突然跪地拦住永嘉的去路:“殿下,太妃娘娘留了话给您。”
“什么话?”永嘉急急询问,她弯身欲将陈尚宫扶起。
陈尚宫一时却未起身,她贴身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双手奉给永嘉:“这是太妃娘娘的遗书,留给您和惠王殿下的。”
永嘉盯着陈尚宫递来的信,颤抖着双手接过,她展开信,母妃熟悉的字迹映入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