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闪烁,晃过着眼底发酸,永嘉闭了闭眼,移开目光。
‘吱呀’一声响,寝殿的门被人从外头缓缓推开,永嘉闻声抬首望去,看到那道熟悉的明黄身影,她看着沈邵,看着他一如曾经阴沉的面色,心底却是万分的平静。
沈邵刚命王然派人去将暗下寻人的庞崇召回来,沈邵走到小榻前,垂眸望着静坐的人,她的目光平淡如水,连分毫的委屈都没有。
沈邵看着这般的永嘉,心上蓦然一疼,眼下的血丝隐隐透红,他抬起手,见她眼睫一闪,那下意识的躲闪,将她心底待他的排斥,暴露的一干二净。
沈邵手臂一僵,他缓了片刻,才慢慢落下指尖,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他开口,嗓音带着难寻的喑哑:“就没什么话…想与朕说?”
永嘉感受到沈邵的动作,她听见他的问,长睫轻颤了颤。
与沈邵说什么?说她被何欢下药,险些失身于白毓辰,最后被陆翊所救?
他肯信她吗?便是信了何欢下药害她又如何?他会为了她去动他的舅舅,去动他的表妹,还是会为了她,不顾他与皇后的夫妻情分,惩骂白毓辰?
永嘉想沈邵应该都不会,她如今亦不求讨还公道,她只求保住己身,保住母妃,等着寻到真相,沉冤昭雪的那日。
“陛下想听什么?”永嘉抬眸,对着沈邵扯出一抹笑来。
沈邵捉住永嘉的手腕,将她藏在衣袖下的手露出来,永嘉下意识挣脱躲闪,却被沈邵死死捏住手腕,他展开她白嫩的掌心,那上头横落的伤疤刺得他双目发红,他的嗓音已是一片沙哑:“你骗得过旁人,骗不过朕。”
沈邵已经不记得今日在宫中,听见大王府传来消息,说永嘉参宴失踪时,心上的空,他先是害怕她是不是跑了,可转念想到她不会,沈桓在他手里,她不会不顾及她弟弟的命,可当他想到她不是自己跑掉时,他却更害怕,他怕她被人劫走,被人伤被人害,他倒宁愿是她自己跑了,天涯海角,他总会将她抓回来,却不会伤她。
他先命庞崇带着禁军封了城门,暗下偷偷寻找,又派人去了行宫,去了长公主府,他匆匆赶到大王府,瞧见白毓辰那半死不活的模样,他大抵能猜测到,他恨不能杀了那个畜生。
皇后在旁哭得他心烦,他转身看见大王府一众未散的朝臣,他顾忌着永嘉的清誉,满腔的怒火只能压着,他命人将白毓辰抬到后殿,不能再教人瞧见他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他原是怀疑白家吃了熊心豹子胆,一家子想寻死,他想过,待遣散了众臣,与白家的账,他要一笔一笔算,他必剁了白毓辰这个畜生,他甚至连废后都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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