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沈邵离开后,永嘉命姜尚宫去内务局支银子,毫不客气的支了五百两。
姜尚宫有些犹豫:“会不会多了些…陛下见了只怕起疑。”
“不会,”永嘉坐在窗台前梳发:“我第一次与他开口,若支的少了,他才会起疑,且五百两,不多不少,他只当我玩笑,会给的。”
姜尚宫听了点头,正要退下,又听永嘉道:“你支出银子后,先出宫去柜坊,换成银票交给陈尚宫。”
姜尚宫离开后,永嘉一个人坐在妆台前梳妆。
沈邵如今越来越“疯”了,他是打定主意要将她困在宫里一辈子,甚至不惜让她生孩子,也要困住她。
她必须想办法逃走,除了在宫里事事顺着他,让他掉以轻心外,她想逃出京,上下梳通关系,必少不了用银子。
她与母妃的首饰虽可典当,可宫里的东西一眼就能瞧出与外头的不同,一旦典当的太多,就会起疑。京中的几大当铺背后都有官府在撑着,他们若多事报给了官府,想来很快就能传到沈邵耳里,她出逃的计划一旦暴露,以后再想跑,只怕更难了。
这几个月,她每逢出宫那日,便会命姜尚宫去货运行打探,前两日终于打听到除夕夜会有一批京中滞销的绸缎,运到南下各郡去卖,这是她们能偷偷出城的最近的日子,虽仓促了些,却是难得的好机会。
除夕夜不仅城门看守会疏懒些,沈邵也一定留在宫里陪着皇后,且她那晚出宫,也是他事先许诺的,她就算当夜不回来,他也不会起疑。
她们有四个人要偷逃出城,货运行开的价是四千两,每人一千两,毕竟皇城脚下,一旦被抓,便是大祸。
四千两永嘉凑一凑,也凑得出来,只是便没了路费,再去到琅琊,无依无靠,只怕难支撑。
她昨晚上便试着与沈邵提了一句,没想到他真的给了。
永嘉穿戴好,推开殿门,走出雀阳宫,她没有回头,一路出了宫门。
除夕夜宴,除了皇亲国戚,沈邵还请了几位重臣进宫同乐,皇后的母家也来了人,是皇后的父兄。
皇后热情的将她的父兄介绍给永嘉。
永嘉看着身前向自己行礼的二人,待他们起身后,客气的微微低身回礼。
皇后的兄长,永嘉是第二次见,她犹记得封后大典那夜,在聚宾楼,他被一众人拥蹙着恭维,高声唤他‘国舅爷’。那时烟雾缭绕,她距离又远,没能瞧清他模样。
如今永嘉看着身前,怔怔瞧着自己不动的男子,倒是将他的模样看得清楚。
虽是皇后的兄长,两人长得却不太像,皇后生得乖巧,国舅爷却有一双桃花眼,模样很是风流,与一向端庄持重的白家,貌似有些格格不入。
沈邵还没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