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颠颠跑到屋外去。他不敢走得太远,始终停留在女女的视线范围内。
他先是在外面逛来逛去,找了个杂草、石头比较少的空地,然后捡了根木棒挖坑。
女女也来了兴致。他要做什么?会不会和他的氏族有关?
木棒的威力太小,挖了半天也就挖出一个小坑,女女看他还要继续挖,就给他拿了把铲子。谁知他对她做了个危险的姿势——左手成刀,右手握拳。
女女后退两步,他敢打她?
随即他用左掌包住右拳,对着她晃了两下。
哦,虚惊一场。
他吭哧吭哧挖了个大坑,大到足够躺下一个人。女女警惕,这是要活埋谁?
接着,他竟然把挖出来的土铲松,又填了一点回去,然后把水倒进坑里,自己跳了下去。
哦,他是要活埋自己。有土有水,还挺讲究。
女女托着腮欣赏。他似乎是不满意这个墓,在坑里走来走去,还在里面载歌载舞。
女女越看越不对劲……这是在祭祀吗?人祭之前的祝祷仪式?可是也不应该让人祭自己来祝祷啊……等等,他不会是在做法,打算一会儿活埋她吧,她才是人祭?……他以为做法就能逃脱惩罚吗?
女女握紧刀,去屋内请出象牙杖。论做法,她没有怕过谁。
“改革春风吹满地,中国人民真争气~”王瑾瑜一边哼歌,一边踩泥。还别说,玩泥巴可能是刻在人类基因里的本能,真是越玩越上头……他的意思是,他要发明一些东西。
只是这个泥土……怎么又混进地里去了?从化学上来说,它本来就和底下的土壤是同一元素,就算加了水,在没有烧制之前,它们的化学结构还没有改变,王瑾瑜悟了,关键步骤是烧制,等一会儿做完就好了!
女女拿着象牙杖出来,王瑾瑜已经从坑里上来,正蹲在地上捏泥巴。女女这下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可是象牙杖不能白请,于是她敲了他一下。
王瑾瑜抬起脸,他的双手全是泥巴,眼睫毛上也沾了泥,他用手蹭了一下,女女就只能看见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了。
“傻子。”女女说,“制陶不能用这种土。”
王瑾瑜没有听懂,继续玩泥巴。
女女找了个好位置看热闹。
他堆出一个方底。女女点评:“方形是一个危险的形状,四角做不好就容易崩。”
他竟然直接在底上砌壁。女女:“……这样也不是不行,如果你手艺够好,倒是可以在没有里子、没有工具的情况下徒手捏一个坯出来。”
显然他手艺不太好,一层层泥土大小形状不一,堆得歪歪斜斜。他捏得不亦乐乎,最后勉强堆出一个方形的大口容器,像是瓮,又像是盆,四面高处各钻一个小孔。
女女不说话了,进屋去了。
没关系,做人不能以貌取物,不管漂亮丑陋,能用就是好陶!王瑾瑜期待地陪着自己的陶器晒太阳。
接近傍晚时,陶器晒干了。女女正在院子里煮东西,陶鬲里黑色的不明物质咕嘟嘟冒泡。他耐心等她煮完,用麻布垫着手,帮她把烫手陶鬲端回屋里,然后蹭着还没熄灭的火,去屋外找了块平地烧陶。
他不知道会不会造成火灾,放火烧山,牢底坐穿,放火烧别人家,千刀万剐,为了防止这个可能性,他一直准备清水在旁边等候。
火势引来旁人的围观,看清以后又都一脸莫名地走了,走之前还和女女讲了一些话,说话间眼神一直在他身上,王瑾瑜不明所以。
等到收集的草都烧光时,他的第一件发明问世了,与此同时,他的脸也烧黑了,喉咙也咳废了。
没关系,为了他的梦想,为了人民群众,为了社会主义,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
他兴高采烈地过去看:陶桶称得上是“外焦里嫩”——外面烧干了,里面还是糊的。桶的表面都是裂痕,就像他的心。
毫无疑问,他失败了。他的马桶没有了。
……是的,他作为穿越者,要给这个原始社会带来的第一缕改革春风,就是马桶。
他再也受不了和好多人一起面对面上厕所了!也再也承受不住蛆随时会爬上脚背的风险!再这样蹲坑,他会便秘的!
他要做出马桶,惊艳所有原始人!
他不死心地碰了一下,力道不大,但这个马桶和他的心一样脆弱,色不厉内也荏,经不起二次伤害,直接在他面前裂开了。王瑾瑜也裂开了。
他还得继续蹲在那个比农村砖厕恐怖十个印度旱厕的深沟上思考人生!王瑾瑜伤心地坐在地上,像一个刚刚破产离异的中年发福男人。
女女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出来,递给他:“喝吧,治头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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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指刀耕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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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我跟你说,你这个奴隶,脑袋有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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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真的好难登录po哦,大家都是怎么翻墙的,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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