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从昨晚那条微信以后,葛苇就再也没跟顾晓池说过什么。
顾晓池没喝牛奶,直接扔进了书包,这会儿握在手里看着,也没打算喝。
烟灰掉在牛奶盒上,刚好在蓝色小熊的眼下。
像一滴眼泪,风一吹,又消失了。
有些事情,软刺一般的如鲠在喉,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连想哭都显得矫情。
顾晓池站了起来。
那盒牛奶,就放在了花坛边上,没有再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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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师。”
正在画画的周骊筠抬头,见是顾晓池,倒很惊讶:“刚回邶城?以为你今天想休息一下。”
“我想画会儿画。”顾晓池说。
周骊筠点头:“那当然好啊。”
齐笑也在,看到顾晓池突然来了,还挺不好意思,走过来喊了一声“师姐”,就又跑到一边去了。
周骊筠看着她的背影笑:“这孩子,很用功,就是性格太内向了,进学校这么久,也没见她交到什么朋友。”
“独来独往的,倒跟大一刚开学时的你很像。”
顾晓池在周骊筠的工作室里,一直是有专属座位的,这会儿把画板架好,颜料调匀,很快就可以开始画画。
笔在空中举了半天,没法下笔,又落下。
周骊筠本来在一边画自己的画,这会儿看了顾晓池的背影一眼,走过来。
“今天吃东西了么?”挺随意的问顾晓池。
顾晓池摇摇头。
周骊筠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都快七点了,你和齐笑去吃晚饭,然后给我带一份回来。”
顾晓池说:“我不饿。”
周骊筠瞥了她一眼:“画又不是坐在画板前就能憋出来的。”
压低了声音对顾晓池说:“你帮我带带齐笑,我总担心这孩子不跟人说话。”
她把齐笑喊了过来。
齐笑低着头,红着脸:“师姐,你要是不想去的话,我自己去吃,然后帮你和老师带回来。”
顾晓池看了她一眼,放下画笔,站起来:“走吧。”
齐笑的姿态太卑微。
卑微到让顾晓池想起,在另一个人面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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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骊筠的工作室,离美院不远,走路就可以抵达的距离。
而每一座大学旁边,都有一条腐败街。
臭豆腐。煲仔饭。串串香。各种味道混在在一起,一种热热闹闹的人间烟火气。
跟葛苇置身的那些场合,充满奢侈品牌香水味的场合,很不一样。
不会有带着领结的服务生突然过来,带着审视的目光问顾晓池:“请问您是找人吗?”就差把最低消费的告示牌贴在自己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