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着一个方口的玻璃杯,杯子里琥珀色的液体,是乔羽叫的威士忌。葛苇手臂一扬,一节嫩藕似的,一小杯酒就下了肚。
下了戏,她的妆很淡,喝了酒,就透出皮肤本身的那一点绯红来。挂在脸颊上,眼角眉梢也染了一点酒意。
偏又没醉,媚眼如丝的看着你,说:“姐是好人,真的,去抢特价鸡蛋从来不插队的那种。”
这谁抵得住啊。
后来大家学聪明了,不管葛苇抽的是什么,率先齐心协力把她投死。
葛苇哀嚎:“放过姐吧,姐还是个宝宝。”
大家不心软。就算葛苇是平民,为了大局,也得牺牲她一个。
与葛苇正相反,顾晓池老输,因为她太寡言,每次说得过分简短,就没什么说服力。
她这人,从来就不太会争辩。
输了游戏,就得罚酒。顾晓池也不推,一杯接一杯,喝得还挺爽快。
这小孩儿,酒量现在很可以啊。葛苇还是用眼尾瞟着,心里暗暗的说。
有些人喝了酒话多,顾晓池却是那种喝了酒更沉默的。微低着头坐在角落,一个字也没有,只是冷白的皮肤里,透出一点红。
灯光之下,睫毛长长的。抬眼看人的时候,睫毛扑闪扑闪,眼眶一点点红,眼里带着很多的水光。
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葛苇移开了目光。
不管谁当杀手谁当平民,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反正葛苇和顾晓池,从来没有杀过对方。
她们虽然围着同一张圆桌,玩着同一个游戏,却从不看对方,也从不跟对方说话,都好像局里没有对方这个人似的。
葛苇每次都先被杀,早早出局,无聊得很,她就不停喝酒。
终于,玩到不知道第几轮,葛苇第一次抽到了法官,翻身农奴把歌唱。
葛苇“哈”的一声:“天黑……”
大家都准备闭眼。
葛苇说:“天黑前大家先聊两块钱的呗?”
大家又都把眼睛睁开,狂笑,乔羽笑着拿腰果砸葛苇。
葛苇反而把腰果接着,塞到嘴里吃了。一阵嘻嘻哈哈中,唯有顾晓池还微低着头,睫毛垂着,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
葛苇看到她投射在桌面上的影子,毛绒绒的一颗头。
顾晓池现在是短发,看真人还好,此时看影子,反而觉得手感很好的样子,让人很想揉搓。
葛苇说:“天黑请闭眼。”
大家都把眼睛闭上了,包括顾晓池。
葛苇说:“杀手请睁眼。”
缓缓睁开眼睛的人,竟是顾晓池。
葛苇愣了。
这下,两人不得对对视了,好尴尬。
葛苇本来看到顾晓池睁开眼,很快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又觉得太过刻意,重新向顾晓池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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