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今夜特别冷,冷得她牙齿打缠。没有纸巾,只好一下一下的吸着鼻子,眼睛被夜风吹得通红。
应该是冷的。并没有哭。
顾晓池哆哆嗦嗦把棉服裹的更紧,鼓劲似的,捏了捏自己的双臂。
好像好那么一点了。
她望着空旷的马路发愣。
此时大概凌晨三点,正是最静的时候。顾晓池从没见过这么空的邶城,偶尔有一辆车经过,轮胎摩擦柏油马路的声音都能听到。
呼啸而过。
公交车站也没什么人。除了顾晓池,只有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看着比葛苇大个一两岁的样子。
黑色羽绒服,格子衬衫的领子露出来,背着双肩电脑包,应该是刚下班的程序员。
他看到顾晓池了。一个穿着奇怪裙子的女孩,横冲直撞的跑过来,坐在公交车站,不停吸着鼻子,望着大马路发呆。
但他很有礼貌,刻意回避开了目光。
顾晓池拽着自己的棉服,望着马路发愣,只能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男人也许觉得尴尬,掏出一支烟来,点了。
这是一种善意的释放。让顾晓池知道,他有自己的事在做,没有过分关注顾晓池,顾晓池可以自在一点。
顾晓池迈着发僵的双腿走过去:“不好意思。”
男人回头。
顾晓池低声问:“或许……烟可以给我一支么?”
男人有些诧异,还是点了点头。
掏出烟盒,抖出一支,顾晓池伸手抽出来,咬紧嘴里。
男人掏出打火机,笑笑,打燃了伸过来。一只手兜着,在夜风中护着这零星一点的小火苗。
顾晓池学着记忆中葛苇的样子,把烟伸过去,对着火苗吸了一口。
烟燃起的一瞬,一股强烈的苦涩味道冲击着口腔,顾晓池被呛得直咳嗽。
男人笑了:“不会啊?”
顾晓池倔强:“会。”
男人又笑。他能看出眼前的女孩很年轻,虽然穿着奇怪的衣服,但并不像从事那种行业的。
鼻尖通红,不知是不是冻的。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夜色中很亮,星星似的。
一张白净的脸,看上去很干净。
男人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小姑娘,晚上在外面不安全,快回家吧。”
顾晓池笑笑:“嗯。”
拿着烟,坐回了刚才的位置。又吸了一口烟,还是想咳,拼命忍了。
家么?
顾晓池看着眼前的夜色,看久了,觉得有点朦胧,好像起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