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为什么不问呢?徐妙言陷入了思考。
“想想吧,”薛昌韫气定神闲地打趣她,“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咱们小徐就算是开了窍了。”
徐妙言想不通······
可是她也因为薛昌韫光风霁月的做派,终于解开了心结,与薛昌韫相处时,也不再存有最初的那芥蒂了。
她想通了很多的事,妥协了很多,变了很多,唯独这件事,过了很多年,她始终都没有想通。
后来张妍病中,她实在忍不住,拿着这事儿去烦人家,这对夫妻的神色竟是如出一辙,张妍也是又是好笑又是宠爱地摸了摸徐妙言的头,叹道:“傻妙言,我都嫁给王爷了,他能有多喜欢吴阳县主呢?”
······
——于是徐妙言明白了,这世上有能做夫妻的不喜欢,也有权衡利弊后放弃的喜欢,有夹杂了家族的喜欢,也有夹杂了顾虑的不喜欢,自然,也有夹杂了家族的宠爱了。
可是,她想明白了以后,再想起校场上,摇摇欲坠手持球棍策马奔来的薛昌韫,笑着喊道:“好你们几个,欺负我们小徐落了单了?”
······她还是会心动。
那天的阳光刺人的眼,她还是会心动。
但这又并不影响她对文渺烟的观感,少年心事褪去,徐妙言终于明白了张妍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一则,薛昌韫权衡利弊谨守礼数,让喜欢终究只是喜欢,那这喜欢就不过如此,至少不必被他的妻妾放在心上介怀。
而这二则,她又过了许久才明白——薛昌韫喜欢的,是那个曾经的文渺烟,那个年少的文渺烟,那个,他想象中的文渺烟罢了。
对文渺烟的最后的一点迁怒和介怀也烟消云散,小徐长大了,对于少年时折磨得她辗转难眠的事情,也能一笑置之了。
何况文渺烟这个人,也实在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她大着个肚子,怀里又抱着个小的,瞧着着实有些辛苦,徐妙言便没有急着“报仇”她的打趣,蹙起眉头好心地问她道:“伺候郡主的人呢?怎么要你一个大肚子的亲力亲为?”
说着吩咐宫女安文将文渺烟怀中的小儿子鸿哥儿抱了过来,和薛雯瞧着新鲜逗了逗。
文渺烟眼睁睁见这两个人拿着自己的儿子当“玩具”也不恼,只是和气笑着答徐妙言先前的问话,道:“这也是我们那老太太折腾出来的贻害——当初非说孩子谁抱了就跟谁亲,成天抱着我们沣哥儿不撒手,谁也别想沾,我们大姐儿她反而爱答不理,我为这个生了多少气,也真是不愿意数了,你要说可笑吧是可笑,可当娘的人就是这么可笑,我倒也把这话给听进起了,也成了抱着不愿撒手了······”
一番自揭家丑俏皮可爱,说得那二人都笑了,薛雯道:“快把昭儿抱来,和我们徐娘娘亲近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