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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自己说话夹枪带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沈尧并不把难听话放在心上,只是没头没尾地另起了话题,蹙眉道:“你怎么用来越严重了?这才三月初,怎么就用上扇子了,这屋子里也不热啊。”

这话看来是问到点子上了,薛雯起了谈性,立刻眉目生动起来,长叹了一声,苦恼道:“并不是——是安司药要我吃的一方补药,才只吃了两副了,每日里热燥得都不行了,心里也烦,跟踹了兔子似的,心神难定,我饶问她,她只说是应当的,也不知是哪门子的‘应当’法···烦死了,吃完这一程,我说什么也不吃了。”

沈尧闻言,连忙劝谏道:“都说‘傻小子睡冷炕,全凭火力壮’,可见这‘火力’就是人的精力,年轻时嫌热,越老了便会越畏冷起来了。所以,你现在这样,原是好事,你还是要遵医嘱才是。”

薛雯胡乱点了点头,扇子扇得更起劲儿了,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嫌他絮叨不乐意听,绕回去道:“你一进来说什么?遣回原籍?这是怎么个意思?我如今可是听不得这四个字的,一听就来气——薛昌煜这···我外祖父这一来一去地这么一折腾,听说卧病在床了,我还说得空要去看看他老人家呢,竟然一直没得出这么个‘空’来,唉。”

以前从没听他说过表功过,今儿是薛雯率先提起来了,沈尧才道:“你不用太担心,我去看过两回,瞧着倒是还好,就是短精神,想来,伯爷本就是高寿了,自然需要保养,有些小小的不好也是正常。听说,回了一趟苏州倒病了,老太爷还挺懊恼,想着自己本是土生土长的苏州人,在京城待得久了,竟然反而不适应苏州的气候了,直叫嚷自己不中用,发老小孩的脾气呢。”

沈尧最知道她的性子,所以断不会搞报喜不报忧的那一套,说的想必都是很客观的实情,薛雯一听他说外祖父状况还成,便不由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道:“那就好,嗐,这也难怪的,大半辈子没回去过了,故土也成了新居了,又什么可懊恼的。”

这话可有门道儿,沈尧立刻接着这话头道:“可不是么,其实人是最会忘本的,我看,我爹八成早就忘了,我们家本是滁州的农民了吧。”

薛雯笑了笑,反过来劝他道:“你瞧,就为了让你来求我的事儿?哪来这么大的怨气嘛,我都不生气——你来跟着我办两天差,你就知道了,沈郡王虽爱好钻营,有些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决心,但为人最起码还是正派的,相比他来说,这天底下的奇人狗才,那可是多了去了,你只要见识上一两个我这几天应付的‘奇才’,到时你再回去,保管你心平气和、父慈子孝呢。”

沈尧听这话,一时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夸人还是骂人呢···反正难得胡涂,家里人早把薛雯得罪死了,想也知道不能要求人家对着自己还有好声气儿的···便没再细想。

只道:“唉,我说这话倒也不是全为这一回的事——我爹这些年变了很多,想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吧。叫我说,我祖父战死西南,立下伟功,这个王爵给了他是应当,我爹却因旧伤退守京城富贵,那么把这个爵位再交出去,不也是应当么——再说,人家不也没让他交嘛?都够仁慈的了,还有什么可不知足的,有那不知足的功夫,不如想想怎么靠自己挣回来,也比现在蝇营狗苟的强。”

——说来有趣儿,当初,沈郡王嫌弃沈尧的一句“哪有仗可打”,不顾沈老夫人的哭天抢地把人扔到了凶险艰苦的西南去历练,如今,风水轮流转,又或许是父老子强的宿命,沈尧竟转过头来嫌弃起沈郡王的激流勇退,卸甲养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