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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昭阳宫后,她静下来思前想后,自然也明白了皇姐薛霁和胡伏宜的用心,也明白了今日在她一无所觉之时的凶险,不由冷汗连连,暗自警惕。

毕竟是大大地尽失了先机,薛昌煜多少布置都已在她们不知道的时候完成,虽瞧着是她今个儿东风压倒了西风大获全胜,但其实并没有讨到多少便宜,勉强自保罢了······

又要连忙安排隐秘人手与沈尧和四皇兄送信,又要打探文贵妃和婉嫔的情况,一时忙乱千头万绪。

等到夜深人静时,她才获得了片刻的喘息之机。

薛雯挥退了一众宫人,独自留在了内殿,亲力亲为地将压箱底的一副卷轴翻了出来。

收藏妥帖,护理得当,展开来如新的一般,上头的“长乐无极”四个字,墨色依旧。

薛雯枯坐整夜,对着这幅字,看了很久很久······

第二日早上,瑞金进来后看到薛雯端坐的身影吓了一跳,见她穿着昨日的衣裙,再观其糟糕的脸色,便知公主是彻夜未眠的了,可是面对着薛雯的状态,却是噤若寒蝉,一点儿也不敢多嘴。

薛雯神色平淡地站起身来,将手里的卷轴递给瑞金,道:“挂起来吧。”

挂起来吧,薛雯没再关注,只是动作迅速地在宫人的伺候下洗漱更衣,去寿皇殿与满宫的内眷跪在一起哭先帝去了。

她跪在那里,每一滴眼泪都是假的,每一声嚎啕都是做戏。

——这幅字,也许曾是先帝唯一的一点慈父心肠,而薛雯,也在这一夜,宣泄完了全部的悲伤······

薛雯和薛昌韫都已回京,薛昌煜多次派人探查后,也暂时相信了薛雯所说的楚王病得起不来身,两朝新旧交替之事,也总算能提上日程。

而不知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杨新登也暂时被留在了御前,每日悬心不已,真真是如履薄冰。

但这小子有些胆色,并不因惧怕多疑刻薄的薛昌煜往后退缩,甚至还一直如常与昭阳宫往来,而越是这样,薛昌煜看不太透,反而将他视为了愚蠢左右逢迎之人——也是他最爱用的一类人······

据杨新登所说,先帝生前,于弥留之际,曾提到过将自己的谥号定为“宣”。

圣善闻周曰宣,薛雯私心认为他配不上···她久不接话,前来请示的杨新登自然就知道了公主的意思,连忙又改口道:“只是,其时混乱,先帝爷又已经神志昏损了,也不知道奴才听准了没有,却是不好妄自定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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