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如何呢?人间明显不稀罕。
奔徙三千里,横跨三千日,睡里梦里盼望着见面,思之念之设想千万种可能,不是为了这样的······
不是为了尴尴尬尬地坐在这儿,被她厌恶地横眉冷对,被她揣测是否短视至此,会不见大局,不顾伤亡流离的将士,非要涎皮赖脸地为战死的兄长讨要黄白封赏。
怎么能这么揣度我???
鲜血淋漓距今也才不过两年多的时间,那黄土矮坟中,吴世桓的尸骨尚未寒,我难道眼不见天下眼不见兵士眼不见大局,我怎么会无耻至此啊?!
一时间,沈尧心潮翻涌,徒劳张了张嘴,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却不知···这可算是报应的一种?
——薛雯被误以为是箭射董依依的奸人时,与今日的沈尧相比,未解谁更窝囊委屈些。
第47章 算计 话不投机半句多,于三年前殊……
话不投机半句多,于三年前殊途同归,两人到底还是闹了个不欢而散。
沈尧肃着脸袍角翻飞一路疾行,打昭阳宫出来后,径直出了宫门。还没来得及例行拿那倒霉的崔波撒一撒气儿,远远的就见沈郡王打马而来。
沈尧不由错愕,立在了原地没动。
只见郡王爷急匆匆滚下了马,一手按着头顶略微戴歪了的官帽,三两步跑至了面前,这才压低了声音怒斥道:“蠢材蠢材!想你年少的时候,还为一个‘以灾地无人耕种之荒田安置伤兵’的好策得了个传扬颇久的美名,怎么如今反而······”
沈郡王竟也跟着凑热闹,这一句话正触了逆鳞。
沈尧当然知道薛雯说的话更多是奚落,不是真的觉得他不堪,但如此不留情面正是她摆明了态度,此时脑子还乱哄哄的呢,也不理他老爹一路颠跑得狼狈,甩袖冷冷地道:“您也知道我为一策得赏得美名,且不说我从来不至如此不堪,在外三年,难道人还有倒退着长的么?难道反而连脑子也不长了吗?”
说着草草一礼,上马就跑了。
搞得他老爹沈郡王在原地气得吹胡子瞪眼也拿他无法,又不好在宫门口喧哗的,只得正了正帽子,又老天拔地地原路再颠儿回去罢了。
——昭阳宫中,薛雯也自有一股无名火呢,但她不是情绪外放的人,故而只是如常坐在那儿批阅勾画,瞧着与平日里无异。
可是刚刚二人越到后头难免吵嚷地大声了些,昭阳宫伺候的几位自然都是小心翼翼地互相打着眼色,谁也不想做那个出头触霉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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