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雯气得立刻搁下酒盅腾出手来,拔开壶塞子粗鲁地递到薛昌辉鼻子底下,不高兴道:“什么果儿酒?大哥才是骂人呢,我这正经是太禧白!你闻闻?”
薛昌辉狐疑地低头闻了闻,这才笑逐颜开,道:“好好,好妹子,这才爽快!你皇嫂不在没人管咱俩,趁兴要喝个痛快才是!敬酒哪有敬一杯的,不得敬三杯吗?”
薛雯也是有酒量的,也不怵他,再加上个喝懵了瞎捧场的薛昌韫,兄妹三人一碰一递,眨眼间三杯下肚儿,薛雯的小酒壶也被这九下倒空了。
薛昌韫两眼炯炯放光,点着头道:“好酒,来啊,再与我兄妹满上!”话音刚落,顺着椅子就出溜下去了···好在他的太监机灵,一把把人扶住,紧着各样伺候起来了。
薛昌辉正巧也不耐烦继续夹豆子了,喝倒了薛昌韫正巧来了薛雯,兴兴头头取过自己的四棱珐琅酒壶,也不多废话,又欲再添杯。
大殿下饮的酒可就更烈了,对座儿的沈尧一个没忍住,眉头紧锁地下意识开口道:“公主,这······”
他一出声,薛雯眼底眉梢的笑意几乎是霎时间就褪了个干干净净,肃着一张脸抬起眼眸来,直直地盯着胆敢搭讪的沈尧,冷冰冰的宝石垂在她眉间,更衬托出十足的美貌,沈尧不由窘迫而又紧张地坐直了腰身。
背上的伤隐隐作痛,他却半点儿也顾不得,踌躇着正想开口,薛雯却忽而笑开了。
这一笑,恰如是朝阳映雪冰雪消融,薛雯就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狡黠地眨了眨眼,道:“怎么了?你叫我做什么?”
第25章 相劝 沈尧也万万没想到自己怎么还……
沈尧也万万没想到自己怎么还能得她好脸色······
受宠若惊之下,也来不及多想,连忙小心翼翼地接着前言劝道:“万望公主惜身,莫要贪杯···今日跑马激烈,人的血还是热的,此时饮了酒便比平日发作得更厉害,公主明日又要头疼了······”
他们二人隔着一张八仙桌和一众人说着话,那准驸马李景华倒在一旁瞪着大眼儿新奇地看着——他与薛霁早有婚约,也见过几面谈过花草茶点的闲话算得上是熟稔,在这种正式场合却只能牛郎织女似的远远相隔,连彼此的五官都看不太清······
人比人,前有他们这一对儿“苦命的鸳鸯”,眼前的这俩人却是在这儿旁若无人地说什么“明日又该头疼”,可不让人羡慕么?李景华觉着此时的自己恐怕就跟个刚进城的乡巴佬一样······
薛雯微微倚靠着四皇子的椅背儿,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并没有任何变化,无动于衷地眨了眨眼,悠闲道:“是吗?可我怎么觉得浑身的血都冷得很啊,阿兄,你说这是为什么?”
沈尧挺直的脊背一下后继无力的塌了下去,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一样,失魂落魄了起来···是啊,怎么浑身的血都冷得很呢?
薛雯瞧着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却愈发怒火中烧起来。
——昨日她还与自己的宫女说大话,说他“要是被勾走了就不稀罕了”,今日就得了这么大的一个现世报,沈尧胆敢为了他娇滴滴的小表妹冲着自己放箭!不是他叫嚷着嫌自己对薛雰薛霏太宽和的时候了?
一处长到这么大,到今天忽然嫌弃她跋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