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只在瞬息——在谢自安抬头看过来之前,他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恍若无事地靠了回去。
到底是多年挚友,对彼此的性情亦也十足了解,有的事情,道破便反而不美了——所谓粉饰太平,如何太平?唯有粉饰。
装这一回糊涂,对彼此都好。
那谢自安也自觉失言,讷讷灌起酒来,酒本是难得的好酒,想他谢家占着海运,数年来,金山银山也赚下了。只可惜喝酒之人却是食不知味,倒是白糟蹋了······
他消停了不再追问,沈尧的心却转来转去的,被勾得陷在这个问题里出不来了,左思右想,猛地坐起身来,盯住了谢自安,难得正色地道:“我爱她什么?自安兄,有人爱美人皮相,有人爱珍贵品性,有人爱朝夕相伴,有人爱惊鸿一面,可我不同。”
我不同,他在心里又对自己强调了一遍,薛明安于我大不同。
第6章 掺杂 沈尧总是带着笑意的桃花多情……
沈尧总是带着笑意的桃花多情目中难得带上了认真。
一字一句地道:“我不同,我与世人皆不同,我一开始就是去爱她的。从我九岁第一次进宫,从更早,我与她的每一次相见、攀谈,我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爱她。我的出发点,我的历程,我的终点,都是爱她。这是命中注定,亦是我一力苦求。”
乍一听都是好话,可谢自安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听都觉得哪里不对是的不对,但刚刚他已经是够失态的了···再说下去就没意思了,只得揣着糊涂更装糊涂,干巴巴地道:“唔······喝酒吧。”
——“喝点酒吧,不用多,也能睡个好觉了。”
慕容皎皎一边替靠在自己怀里的薛雯揉着太阳穴,一边劝道。
任凭脚底下刚被送来的小猫崽子翻过来倒过去,企图引起二人的注意好揉搓它一番,可怜确实没人理睬,薛雯享受地闭着眼睛,缓声道:“不必了,皇嫂不必担心,也只是昨儿夜里事忙罢了,倒不是总睡不好的。”
长嫂如母,慕容皎皎虽与她年岁相仿,但也习惯了管束照顾她,立刻蹙了蹙细细的柳眉,不乐道:“又是折子?你也太肯逼自己了,我不信真就那么紧急——满朝文臣武将都指不上么,就这么劳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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