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明晃晃的大太阳,医院里开得足够低的空调又让孟新辞觉得喘不过气来。
孟新辞站定扭过身子看了一眼病房,深深地吸了口气,总说自己成年了,要担起责任来了。要让万均修觉得他是长大了,可没想到真的到了担起担子来这天,孟新辞也觉得无比沉重。
——万均修,你把我接回家那天,是不是也觉得肩膀上沉甸甸的呢?
——我活蹦乱跳,肩膀还算宽阔,个子也长得顶天立地都觉得这担子重了些。你困于轮椅上,两条胳膊都举不过头顶,是不是觉得更重一些?
孟新辞到了文林街的铺子上,轮椅和保温壶倒是已经被推到店门口放着了,就是用塑料袋装着的葱油饼不知道去哪里了,想来已经被扔了。
扔了就扔了吧,反正已经凉了。
孟新辞怕轮椅还开着费电,晚上万均修没法开回家,打算帮他把电门关了。低头才发现开关怎么按都不会亮,他仔细检查一番,发现有几个掉下来的电线接线头,估计是摔跤的时候摔坏了。
这会已经顾不上修轮椅,孟新辞把轮椅抬进店里,把铺子上落了锁又折回了医院。
——能把万均修背到医院,就照样能把万均修背回家。
针水还有一半,万均修睡得正熟,这会估计是针水已经起了作用,万均修的眉头已经舒展了一些。
就是不晓得是刚刚护士来过帮他翻了个身,还是万均修肌张力过高,这会垫在他腿下的枕头已经不在腿下,搁在一旁。
孟新辞把保温壶放在旁边小桌子上,掀开被子帮万均修把枕头又塞到腿下,他不放心又帮万均修活动活动了关节。
针水里有葡萄糖,这会都睡着了孟新辞就不想打扰万均修,静静地坐在他身边守着他。
万均修肤色白,手脚更是没多少血色,这会针眼明显得很。孟新辞抓着他的手轻轻地揉着,吹着。
“你回来了?绿豆汤呢?”万均修没睁眼,只是喃喃地开口问道。
孟新辞动作再轻,还是弄醒了万均修,他抬头回答道:“这会就喝吗?我还想你多睡一会呢。”
万均修摇摇头,“不睡了,睡得人头晕,我就想喝点东西,口渴了都。”
床被孟新辞缓缓升起来一些,可以让万均修半靠着。万均修不习惯被别人这么照顾着,想撑着身子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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