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均修把腿上的碟片筐放在架子上,转移身体到换鞋凳上擦轮椅。
他偏头看了一眼孟新辞,深深叹了口气问:“今天晚上又因为什么不高兴了?人家李姐给你紫米粥你不喝,也不说谢谢,这样不行,以后不可以这样知道吗?”
“你还好意思提她!她都说了,你养我就是给你养老的,就是用来伺候你的!你根本就不是好心要养我!”孟新辞怒火中烧,他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万均修会那么坚定地要抚养他。他自己的生活都那么困难了,还要咬着牙抚养自己。难道就因为什么和战友的约定吗?他今天终于找到答案,原来都是为了以后养老做准备。
他才不要!
万均修两只手撑着在把自己转移到轮椅上,听到小斗鸡这么说自己。一晃神,差点摔下轮椅。
他拧着眉毛,一个字一个字挤出牙缝:“你真的觉得我抚养你,是为了图你以后给我养老吗?”
孟新辞跳下沙发,插着手看着他,眉眼里全是不屑和怒火,好像这件事已经坐实。“难道不是吗?你是残疾人,讨不着老婆,生不了孩子,以后谁给你养老,你可不就要领养我以后给你养老送终吗?我说难怪你那么好心,原来早就打好算盘了。”
万均修瘫坐在轮椅上,手脚因为情绪激动而簌簌发抖,隐约有痉挛的征兆。
孟新辞还在不依不饶:“你现在就送我回老家!现在我就要走!立马就走!!”
万均修果然痉挛了,他的脚从轮椅踏板上掉在地上,一下一下地点在地上,袜子沾到刚刚轮椅上的灰尘。他用手压着抖成筛糠的腿,然而并没有任何作用,只能努力搭着轮椅扶手,让自己坐稳,不至于摔在地上。
他第一次心生不悦,感到自己可能真的没办法让这个小孩子能安生呆在字身边。
大抵是没有缘分吧。这两天自己无论多温柔,多耐心,在孟新辞的心里自己领养他都是有所图谋的。
他以为他可以用实际行动让孟新辞看到自己的真心,其实根本都是徒劳。
“既然这样,那我送你回去吧。只是你要等我几天,这两天开销太大了,你一个人回去我又不放心,你再等我赚几天钱,我给你添置点东西再送你回去。”万均修表情痛苦,痉挛本就疼痛,这会更难受的是心情。
他说话声音都是颤抖的,一点没有往常的那种风轻云淡。
万均修的脚还塌拉在地板上,他没闲心管,也没力气把腿捞起来。他咬着牙说:“我也是蠢,自己身体都管不好,还痴心妄想想要抚养你。你多聪明啊,你多能耐啊,你上大学户口一迁走,我还能找得到你?你难不成还能跑回来给我养老。这下好了,把你送走我还省得去求别人让你落户。”
孟新辞看万均修神色痛苦,被吓得站定在原地,不敢再多说什么。
再一听到他说要把自己送回老家,更是愣住。明明是自己满心期盼的事情,等人家真的松口了心里又高兴不起来了。
“小房间我昨天就收拾干净了,你抱着那床新买的被子去那间睡。这两天你就将就睡那里。”痉挛过去,万均修已经满头大汗,他这会已经是身心俱疲,提不起一丁点力气与孟新辞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