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灯花爆破时发出“噼啪”的声响。
越走近,房里清苦的药香味越浓重,铜炉里燃了袅袅檀香,总也掩不住那苦、那涩。
一个白衣瘦削的人影,静静地坐在窗下的小几旁,月光从窗格子里倾下,隐约照见他苍白的脸,鸦色的鬓,清冷寂静,宛如一幅黑白山水墨画。
他瘦了,人也更冷了。
他身旁的小几,依稀记得是她第一次破处时用的,她趴在上面,他从后面捅进来,起初痛,又让她爽,高潮的汁水溅满了几案。
如今想来,竟有几分不真切的恍惚,去岁的事,今年便成了前尘旧梦。
良久,王嫄只是远远地站在门边,他不叫,她不动,两个人静默着,谁也不说话。
终是王珣忍不住先开了口,低哑着声,唤她的名:“王嫄,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和你说什么呢。”王嫄语意讥诮,慢慢地走过去,自嘲一笑:“成王败寇,天命如此,我输了我认,落在你手上,是刀是剐,随你处置。”
王珣的目光转了过来,冷冷的,“你什么时候骨头变得这么硬了。”
眼眸里倒映出那抹娇小的影子,心头倏然一动。
他僵硬地侧过脸,下颌微抬,叁分意味不明的倨傲流露,“你不是最爱装模作样吗,你不求我吗,不求我放过你吗?”
“求你?”王嫄扯唇苦笑,连连发问:“求你有用吗,你会信吗?我跟你痛哭流涕管用吗?你是那种轻易会被女郎哄骗的人吗?”
眼里漫上雾气,她声音带了哭腔:“王珣,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再作戏了。”
连敷衍都不想再敷衍,王珣盯着她,深邃的眼底下微微发红,“那你是一心想求死,是吗?”
“能活着,谁愿意死?”王嫄反问,想起破旧厢房里的种种,心里酸涩的要命,眼泪夺眶而出,“与其被你关起来这样折磨,倒不如真让我死了算了。”
咬着唇,努力作风淡云轻之态,“死了好啊,你以后娶妻纳妾,想娶谁娶谁,爱纳谁纳谁,再没人跟你吵、跟你闹,还殚心竭虑要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