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香取先生请,阿拓自行坐下,四个人在地上成摘角儿坐,似乎每个人都是这场谈话里的主角。
阿拓下身穿着垂直小袴,坐下来的时候,袴管往上缩,露出一截长满腿毛的小腿。
语言不通,老好妈急得用上英语来交流,竖着叁根生了茧子的手指,在香取面前晃,一个劲索要钱,不过她只会几个简单的英语单词而已:“girl ,here,money,money!”她想说人带到了这里,该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阿拓给香取先生解释,老好妈的原则是一手交货一手交钱,不交钱,不给人。香取先生爽朗地笑出声,从腰上取下一只束口袋递给老好妈。
那束口袋有些小,里头装了钱,但装不来多少,拿在手上也没什么分量可言,老好妈接过的那刻,脸瞬间垮成一个失水久时的老福橘,十分难看。打开来一看,果然里头只有一千来块,根本没有叁千。
香取先生目不转睛,看着玉精神花模样的甄钰说:“剩下的钱,验货以后就给。”阿拓一字不差,把香取先生说的话,给老好妈述了一遍。
传言日本人狡诈奸猾,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老好妈不买账,站起来把人骂:“验货?不满意是不是就不给剩下的钱了?我呸。”
“不会。”阿拓笑道,“香取先生这人很有诚信,验货再给剩下的钱,是怕你给个病秧子,没什么大碍的话,是不会不给钱的。”
人已到番馆,现在想带着甄钰去找下家,不大可能的事情,老好妈半信半疑,只能拼一把运气。
甄钰冷眼看叁人交流,看样子交易成功了,但老好妈并不满意。离开前故意踢倒番馆的桌子。
交流讫,叁人如鸟兽散,香取先生起身,一开嗓子唤人来:“花子,花子!”
一声花子落地,刚刚那名打扫卫生的妓女,赤着一双玉脚赶来。
短短几分钟,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高高梳起,脑后有两个蝴蝶结,身后的膨雀结变成了对称的蝴蝶结,脸上的白粉擦得白,但不均匀,脖子哪儿的粉,只随意拍几下,界限宛然,那头看着就像是一颗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