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钰眼睛看不见,耳朵听得清,车子开到闹区,飒辣辣的风扰耳,但她似乎听到了亲切的乡音:
“这报纸上的鸡肠字完全睇唔明啊。”
“我都有点睇唔明,好像是在寻人……”
甄钰恍然想起女劳工的装扮是广东船妇的装扮,而从上海到南洋,也要经过广东。
时隔数千日回到广东,甄钰在迷茫中看到了一丝希望,可惜嘴又被布胶住了,所说的话都变成呜呜嘤嘤的声音发出来。
女劳工任凭她如泥里的泥鳅那般挣扎,一路上半个字不说,车子停下,甄钰又被背上另一艘船。
船在水面慢吞吞行驶了好七天,期间照顾甄钰的人换了好几位,都是些朴素的妇人,不对,应该说是看起来朴素无害的老好妈。(黑话:女绑匪)
她们皮肤白皙,年纪都在四十五上下,有的是个驼腰,有的是个龟胸,有的狗脂吃得多,四肢粗壮如牛。
每次交接,老好妈会对接下来照顾甄钰的老好妈说这一句黑话:“嫩白儿,好娃娃,起票两千元,上头的人说要弗糊涂。”
翻译过来便是:是个年轻貌美的人,最低能卖个两千元,上面交代不能让她自杀。俨然是把她当成一件香饽饽的商品。
一天太阳西沉,老好妈对着新来的老好妈说了一句:“后日要脱货了。”
甄钰一听,知船已近南洋,一身突然疼痛十分倦,次日夜间见到明月心就冷下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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