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素耐尽殴打侮辱,精神与力气不多了,身体空空,由着药水支撑而已,不能再于恶人斡旋,环顾四周环境,夏木千章成林,寂然无杂声,唯有晚风吹过树梢之沙沙响,蚊虫之嗡嗡响,而远处的灯火如豆,不如月光能照人。
重睫一视,立在路边的灯是煤油灯,不是舶来的西洋灯,再细细辨一辨周遭,不远处便是甄慈与甄粤的坟地。
如今她身处在县城里,人烟稀稀,破开喉咙呼救亦不能,吕江年为了伤她,将她带来县城里,也是大费苦衷了。
想着,吐去嘴里的耳朵,长笑数声,一瘸一拐,艰难地朝灯光走去。旁边停着轿式汽车,是吕江年开来的,金素恨自己不识一丁字,要不她就能把车开走了。
走了几步,闻身后有痛吟声,攒攒眉头,想到车中的那一袭话,瞋目大怒,回首一哂,忽然搬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力疾而返,来到吕江年身旁。
金素脚下一动,吃荤饭的男子两股战战,咋咋唬唬,携手而逃,脚下跑叁步就跌个跟头,无一人敢留下,哪还管得上吕江年接下来是死是活。
躺在地上几分钟,吕江年慢慢缓了失去耳朵之疼,呸呸吐掉口中的唾沫,愤懑地爬起身来,要和金素动武,分个高下。但眼皮刚剔开视清了事物,胸口和胯部一阵剧疼,金素无理,穿着厚底鞋的脚,兜他胸口就是一踢,又将手上的石头砸向他的胯部,大声詈道:“之前只是让你得病,是我心善了,我应当将你那东西卸下来,喂给狗吃。”
石头砸胯,虽不致死,然已物儿近似阉废,碍难再举,真成了刀锯余人,肋骨亦折了几根。
胯部传来的疼,袭遍遍身,毛窍一个个的在冒冷汗,而几处骨头缝,钻进了几根冷针一样,这阵疼痛煞难消受,比五中受刃还疼,吕江年疼得面色铁青,蜷缩起身子,嘴里不能说出一句囫囵的话,似不可活:“我会让、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当你有念头碰我的孩子时,我就想好了如何让你死了,我死之前,会先弄死你。”甄钰呱呱坠地时,金素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肉儿来疼,她的孩子死了,那份爱默默转移到甄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