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钰趴在顾微庭的背上,装作八分酒醉的模样,睡眼模糊,忽喊疼,忽喊饿,要吃那香喷喷的炒米欢团,忽伸手去折花瓶上开得正可爱的花,簪在耳上,又起毛心,发出娇滴滴一片声催促顾微庭离开公馆,去那夜花园赏月。
言语姁姁,却催促出一些不愉快的气氛,章小芾被甄钰扫了大兴,狠狠地跺了下脚,拿语句来讥诮甄钰,她死声活气道:“这位小姐有病在身上,微庭,你走路时得小心一些,颠簸了背后的小姐,那可得落下病根的,我听那法租界陶探长的女儿说,这位小姐未出幼时便易受伤……还曾引水入过墙……”
仇人相见,分外眼明,她竟还敢提起做歹生活的陶家和食人心脏的陶呦呦,觑她作态无辜,定是有意提起,这话一出,甄钰着恼起来,与她结仇更深,安肯让步于她,肚中打好稿子,低低一笑,作恶道:“与章小姐打了叁次照面,话没说上几句,顾微庭今日你可有时间?不如带着我去日本商店哪儿买点礼物送给章小姐。我听说日本有一种颜色淡红,质薄嫩的纸,味道香可袭鼻,指尖碰一下,指尖便留了香,和喷了香水一般,叫什么消毒奇丽纸,有一部分的日本女人呢拿它来擦拭腋下,能遮盖腋下的异味,有的拿来擦脖子。我琢磨着章小姐也需要这种纸,擦擦嘴巴,去去味道,从来不出闺门的大小姐,应当是不知道有这么一件好物的。”
说到嘴巴跟前,还不忘拿手遮掩嘴巴,章小芾气得脸色铁青,顾微庭生怕二人发生口角,就在公馆里闹起来,不禁加快了脚步,回到车上。
甄钰气填胸不下,使心别气抱起双关,在顾微庭这里刨黄,作色道:“你既不喜欢她,又为何不直接拒绝?你就是叁心二意,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我拒绝了。”顾微庭慢慢与甄钰话个道理,分辨个牙白口清,“她来缠我,和你缠我一样,我当初拒绝了,你不也照样没皮没脸来挑逗我么?你怎好意思说她。”
甄钰无语凝噎,顾微庭启动汽车,“她是章都督的女儿,母亲是英国人,我得留点面子。你俩是一个心眼心思,我让你来对付她,你可得加把劲儿。”
甄钰没听进顾微庭的话,反而在心里使他低嘴,顺带打闷葫芦:为什么章小芾会提起陶呦呦,她俩也认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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