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傅扶了一下老花镜,他点点头,笑容和蔼:“余小姐,请坐。从市区特地赶来,很辛苦吧?”
“还好。”
“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喜欢快节奏的生活,很少有人对剪纸感兴趣。这是个很磨人性子的活,可以试试,不喜欢也不要勉强。”
老师傅从竹篮里,拿出了一套红纸。
渺渺摸着面前的红纸,触觉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就纸张而言,光滑了许多。
她问道:“师傅,我可以先试一下吗?小的时候,学过一点,不过学艺不精,再加上这么多年没弄过了,可能会浪费掉这张纸。”
“没关系,大胆试吧,我这里红纸管够。”老师傅说话慢悠悠的,他推了推老花镜,继续着手里的活。
渺渺拿剪子的手很自然,她尝试着剪了一下,发现虽然手生了,但记忆中的步骤还在。
小镇的夏末的风,在屋檐下,带着一丝凉意。
老店的门口,卧着一只狸花猫。
它打了个哈欠,跳到了一旁的架子上,盯着挂在半空中的腊肉。
渺渺坐在桌子前,低头剪纸。她神情专注,格子裙摆文艺温柔,微卷的长发有一缕滑落胸前,映衬着她白皙的脸庞,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打在使她的身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副旧时光里的老照片,美好的,那么不真实。
对面的二楼,是一家茶馆。
靳薄凉坐在靠栏杆的位置,目不转睛的看着楼下的渺渺。面前的茶,有些凉了。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靳总,不好意思,我路上车胎爆了……让你久等了,今晚我一定自罚三杯。”
陈导伸出手,靳薄凉移回视线,站起身握住了他的手:“客气了。”
“这家茶馆的黄梅戏,很好听。靳总,您听了吗?”
“还没。”
“那你等会儿啊,我去找老板,让他们上来唱。”
靳薄凉坐在木椅上,他的视线总是不自觉的飘到渺渺的身上。
尤其是黄梅戏开场之后,思绪悠悠荡荡,渺渺的身影那么清晰,又那么朦胧。
她坐在那里,安然自在,仿佛时钟的秒针都跟着放慢了摇摆。
忽然,她笑了。
拿着红色的刚剪好的梅花,乐不可支。
阳光下,梅花红艳艳,那么逼真。原来她还会剪纸,以前从来没听她说过。这还是靳薄凉第一次看到。
陈导说了什么,靳薄凉没听见。
他太阳穴有些疼。
强行收回视线,跟陈导商量着剧本的事情。
这几日每天准时去公司,从早到晚,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一切好像都过去了。他神色淡然,翻看面前的剧本,一行一行的扫了过去。
日落西山。